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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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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木楠气喘吁吁的跑到小姐院中,一进门就看见了焦急等在门口的邱鸿羽。
“小姐现下情况如何了?”
木楠的脚步未歇,依旧急忙的往里面走,身后的邱鸿羽要小跑才能跟上。
“恕徒儿愚钝,徒儿从未看过如此诡异的脉象,只得先让小姐含着参片以补元气。半个时辰前小姐又吐了一次血,目前还在昏睡。”
邱鸿羽简短的说了一遍苏言溪的情况,木楠听他说完,眼神中的刀子直接举到了他脖颈间,这个徒弟跟着自己学医已有十年光景,怎么如今连个脉相都摸不明白?师门之耻啊!
他还没想到怎么处置这个逆徒,便已经到了苏言溪卧房前。
华霏站在门口眼睛都哭成了核桃,看见木楠像是看见了救世主般,立马喊了出来,“瑞王殿下,瑞王殿下!木先生到了!”
“快让他进来!”
守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两人才收起拦路的长枪让木楠进去,被遗落在外的邱鸿羽欲言又止,不敢发出声音。
虽然他真的很想进去观摩师父是如何医治这样的怪病的,但是实在是不敢再在瑞王殿下眼前晃悠了。
他现在想起自己刚开始把脉对苏小姐的病情手足无措时,瑞王殿下像是在看废物一样的眼神,愧对师门啊!
边千尘见木楠拎着个药箱,连忙将最靠近苏言溪的地方腾出来。
床榻上的人面色已经苍白如纸,木楠片刻不敢耽误,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匆忙赶来的狼狈,动作冷静的搭上小姐的脉。
随着木楠的眉头越皱越紧,边千尘才意识到苏言溪的情况是多么的严重,他还是没忍住打扰了摸着脉相许久不说话的木楠,“木先生,溪儿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木楠低沉着声音,下了结论,“难怪我那个不肖徒儿会对此无可奈何。”
他左右打量着周围,并没有看到自己小徒弟的身影,“殿下,这段时间小姐的脉象恐怕又发生了变化,烦请您将我那个徒儿放进来,我再来问问情况。”
“放他进来吧。”
边千尘的一声令下,邱鸿羽这才获得了进来的权利。他像是寻求主人庇佑的丧气小狗,沮丧的踱到师父身侧。
“你来看看小姐的脉象同之前是否一样?可又发生了变化?”
邱鸿羽也不推脱,上前又把了一次脉,只是这次的表情没了刚才的苦大仇深,而是不可思议。
“完全不一样,师父,怎会如此?刚才小姐的脉相更像是···”
他自知有些话不能当着瑞王殿下的面讲,欲言又止。
木楠倒是庆幸他的心细,一切都是为了小姐着想,但他同样深信着小姐的为人,摸了摸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留出来那点胡子,故作高深道,“小姐之前的脉象可是更像喜脉?”
边千尘听完眉毛都是一抖,邱鸿羽见师父说得干脆,自己也没有什么顾虑。“是,我刚开始来的时候,小姐的脉象像是已经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但现在这个脉象又更像是小产后妇人的脉象。”
饶他边千尘是个傻子也闻出来了话中的不对劲,“这是什么情况?”
木楠看着小姐的脸,喃喃道,“脉象上的改变,我怀疑跟小姐上次吐血有关系。现在可知道小姐是中了什么毒?”
边千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刺客已经被带下去审问了,可惜嘴太严,还未招。”
“那刺客所用的兵器可还在?容我一观。”
边千尘挥挥手,很快就有人将之前缴获的匕首呈了上来,木楠点了根蜡烛,拿到火下反复灼烧刀刃,终于刀刃上显现了诡异的紫色。
“这毒唤做千缘散,顾名思义,哪怕在世上有千种机缘留你,也留不住,俱会散去。中毒之人面色青紫肿胀,不到一个时辰便会一命呜呼。”
“可小姐并无这些症状啊,甚至连青紫都未出现过。”
邱鸿羽不解的出声,三个人的眼神都汇聚在床榻上那恍若昏睡的美丽女子脸上。
“不,之前在亭中的时候,溪儿手指是青紫过的,但也只是淡淡的,很快她就不舒服,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等我将她放到榻上之后,她的手臂上又都好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小姐第一次吐出来的,可是淤血?”
“正是。”
木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释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
像是墨钰的声音,很快墨钰就出现在了边千尘眼前,“殿下,那女子招了。她说那刀上是千缘散,三个时辰内定会毒发而亡,而她手里有解药,她求我们放她一命。”
边千尘终于舍得将目光分给墨钰片刻,“人已经交给你一个半时辰了吧,你就问出来这些吗?可是怜香惜玉,并未用刑?”
墨钰连忙跪下,他感受到了边千尘身上难得释放出来的威压,“殿下恕罪,那女子像是什么杀手机构的,对各种刑具都熟悉的很,很难从她身上问出来些什么,是小的办事不力,望殿下恕罪!”
“既然一个半时辰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便让她先去地府探探路吧。”

边千尘将那把淬毒的匕首仍在墨钰脚下,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墨钰像是还有什么疑虑,鼓起勇气多问了一句,“那小姐的毒···”
边千尘斜睨了他一眼,他不敢再作声,将地上的匕首捡起,麻溜的就出去了。
许是刚刚眼中迸发的杀意还未收敛,边千尘接着问木楠,“她的毒到底如何?”
木楠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受上位者的威压,手都不争气的颤抖了起来,邱鸿羽倒是极为懂事的将师父扶住。
“殿下放心,小姐身体并无大碍。虽然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姐体内的蛊虫已经将毒排出了体外,小姐这两次吐血不光是在排毒,也是在将蛊虫吐出来。”
边千尘的神情终于有了缓和,“蛊虫?”
“正是,小姐体内的蛊虫是外域林山上才能培育出来的,林山上的蛊虫大多用来控制宿主的身体,迷惑宿主的神经,倒是第一次遇见小姐体内的这种。幸亏我幼年时师父带我四处游历,不然我如何才能知晓世上竟然还会有这种东西。”
“师父,据徒儿所知,这林山离大宣有几百里的距离,这蛊虫又是喜阴湿寒凉之物,并不好养,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内?”
“这种事情,定然是要让殿下来查啦。只是殿下,若您之后真的能找到养蛊虫之人,不知能不能让小人也见一见活的蛊虫。”
看着面露虔诚的木楠和邱鸿羽,边千尘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若是照先生所说,溪儿现在已经并无大碍,那为何一直不醒啊?”
“小姐体内蛊虫这两个月吸食了她不少精血,营造出假孕之像,如今蛊虫乍然脱离身体,就如同女子小产一般虚脱失力,昏睡也是正常的。我等会再去配两幅要给小姐清清余毒,之后的身子好好调理便不会有大事。”
边千尘终于是放心下来,将华霏唤进来好生伺候着,自己则出去好好收拾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小人们。
他墨色的锦缎长靴踏进了脏污的地牢内,男人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同于常人的瞳色,谪仙般的人与此处的罪孽形成深深的反衬,画面诡异的出奇。
墨钰手持着长鞭还在一下一下的落在仿佛不知痛楚的女人身上,但他很快从女人的眼神中察觉出异样。
“殿下。”他恭敬行礼,边千尘只是挥挥手。
他看着面前被吊在那里如死尸一样的女人,他或许是错怪墨钰了。
她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痕,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刚刚自己丢过来的匕首此刻正在地上躺着,上面也是布满了血迹。
“呵。”
她发出一丝轻蔑的笑,不顾自己脸上的伤痕会随着自己说话的牵扯而愈发疼痛,“她是不是已经死透了,哈哈哈~”
边千尘微皱着眉,背着手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狰狞的脸,“谁派你来的?”
“是我自己恨她,我恨她入骨,我今日死在这里也能拉着苏家的大小姐做垫背,值了!”
她的血顺着脸上的伤口逐步往下流,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上,黏腻又清脆。
“谁告诉你她已经死了的?”
她脸上的神色一怔,心中盘算了片刻,才又讥讽出声,“三个时辰了,已经三个时辰了,给药给我那个人说,只要沾上一点,三个时辰后她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她几乎是怒吼的,像是想用声音大小来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看来你倒是确实没骗人。”边千尘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那就是让你来的人骗了你,这药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要了命,三个时辰估计投胎都投完了。”
被吊着的女子听完突然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震惊的还是吓的,若真的按他所说,自己岂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你骗人!”
她徒劳的吼着,却逐渐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压迫着自己的每一寸血管,渐渐的,她再也不能发出声音。
原来,因为她全身的血污,根本看不出来什么青紫,如今时辰到了,也毒发了。
边千尘看着她濒死绝望的眼神,冷冷的吩咐着墨钰,“等会将她好好处理了,不要脏了我的地。”
“是,殿下。”
“还有之前在苏家呆着的暗卫,将他们打发到北疆吧,重新挑一批强的送过去。”
“是。”
“提醒他们,保护夫人才是第一要紧事,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他们也不用再在大宣的地盘上呆着了。”
“是,殿下。”
眼看着边千尘就要离开,那女人不知为何又挣扎起来,边千尘这才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嘉庆郡主在你从旻王府逃出来引走众多追兵的时候,偷偷从后门溜出来了。”
她听完,双目瞪得硕大,支支吾吾了两声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墨钰走上前去试探了下她的鼻息,沉默的冲着边千尘摇了摇头。
边千尘了然,也不再管他们,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他在回到小院,苏言溪的卧房已经灯火通明。

邱鸿羽正捧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欢欢喜喜的往苏言溪的方向去,却在路上看见了边千尘,他本能的恐惧着这个男人,手上的动作未免颤抖了些,刚要行礼,边千尘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小心!快起身吧,免礼。”
邱鸿羽就这样懵懂的被人将药碗抢走,反应过来连忙抬步跟上,又是一阵小跑。
边千尘刚一进门,就看见床上如瓷娃娃般易碎的苏言溪坐在那里朝着他笑。
他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她面前,声音温柔的掐出水来,“好点了没?”
苏言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她虚弱的抬手抚上他的脸,语气轻柔,“让你担心啦。”
边千尘在美色面前还算有定力,毕竟没忘记正事。“这是邱鸿羽送来的汤药,趁热喝?”
苏言溪刚看见他的欢喜瞬间被扑灭,天知道这药有多苦,见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边千尘只能出言哄着,“华霏,你去给小姐取点蜜饯来。”
华霏赶紧就跑了,生怕耽误小姐吃药。
边千尘终于有了心思打趣她,“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嗯?”
苏言溪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她现在是病人,她最大。
边千尘宠溺的将她圈进自己怀中,亲了亲她的头发,苏言溪立马害羞的不敢再动,只听他委屈的在自己脑袋上说,“你这样,我心疼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明天就成亲啊,在将军府又是下蛊又是中毒的,我现在只想把你装在口袋里,处处都带着才安心。”
苏言溪戳了戳他的胸膛,“我哪里是说带走就带走的,瑞王殿下,请你三媒六聘。”
“知道了,会的。”
他说得温柔缱绻,将她摁在怀里,又亲了亲额头才算安心。
好险,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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