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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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流言纷飞, 随着年节的临近,烟消云散, 虽说外界对沈家表小姐万般好奇,可是从没人亲眼见过她,甚至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渐渐也没人说的清。

唐依依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静,不时陪着外祖父说说话, 沈章庆似也习惯了唐依依的语出惊人,看起来并没有把她当做稚儿, 时不时的向唐依依询问意见,而她总是会给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答案, 两人是祖孙, 又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相谈甚欢。

不过,年关临近, 沈章庆也越发忙碌起来,外地铺子的大掌柜纷纷进府,田庄一年到头的收成也送进了书房, 还有祭祖等事宜, 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踵而至。

沈章庆忙了, 唐依依就更悠闲了, 婳园里的大小事,谭管家都亲自安排妥当,每日她除了吃睡, 就是在婳园里看看花,赏赏景,时下虽是冬日,花园里依然百花争艳。

自从上次无意惹了祸,沈家遭流言冲击,沈小婉心底胆怯,性子收敛了很多,不过她始终想不通,明明大哥才是沈家长孙,为何祖父却待唐依依另眼相看。

曾经沈天佑也不甘心,所以他有意无意的把书房里的事情透露给了小婉,依照小妹莽撞的性子,她定然会向祖父抱怨,沈天佑想要借由小妹,探一探祖父的心思。

当沈天佑听到外间流言,他去了一趟凝园,甚至还没有开口追问,只是见到小妹心虚闪躲的眼神,他就知道消息是从她这里吐露出去的,不想她竟这般不知分寸,沈天佑隐隐有些失望。

开始时沈天佑有过愤恨,有过迷惑,有过猜疑,不过亲眼见证沈家铺子越发风生水起,祖父诡异多变的行事,沈天佑顿悟,只觉得羞愧不已。

虽然婳园里的她还仅仅是个少女,沈天佑却渐渐觉出不足,他开始奋起直追,不再一味处心谋划……

屋内一片静谧,古色古香的梨花木桌凳,细微处隐约可见温柔的雕花,空气中仿若可以嗅到一丝檀香。

靠窗的桌上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摆着几只长短不一的毛笔,少女端坐桌前,她一身水蓝色纱裙,满头黛发只用了蓝丝带挽起,恬静而优雅。

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帘被掀起。

“表小姐,谭管家过来了,老太爷请您去书房!”

秋儿从外面走进来,乍然看去,此时的秋儿身量高了不少,说话做事越发沉稳。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一晃眼两年过去了,此时的唐依依十五岁,肤白似雪,眉目如画,抬眸似汪泉,幽深而清澈,顾盼间,所有锦绣华服都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唐依依唇间漾着清浅的笑意,看似对今日的画作较为满意,转身之际,几株含苞待放的莲花跃然眼前。

“笄礼?”

沈章庆看着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倍感欣慰,曾几何时,那个襁褓里的女娃娃也渐渐长大成人了。

年初,周家竟遣了媒婆上门求亲,想到这两年间周家那些鬼蜮伎俩,沈章庆怒从心生,直言外孙女早有婚约,谢绝了周府别有用心的求娶。

事实上,自从两年前常煜柏回京,常府至今并无音讯,沈章庆心渐渐下沉,唐依依向来深居简出,泉城的人并不知晓她,他打算借着及笄,让人窥见“吾家有女初长成”。

女子及笄意味着什么,唐依依当然清楚,闻言,她心情复杂,微微垂眸。

四月初六,这日是唐依依的生辰,早间起来,她就开始忐忑不安,秋儿暗笑,往日见惯了表小姐的淡定从容,原来表小姐竟也会紧张。

笄礼在沈家花厅举行,早起沐浴时,唐依依换上了素色襦裙,腰带也是素色的细丝带。秋儿陪着她从婳园走到了花厅,听着外祖父的唤声,唐依依依言跪坐到蒲垫。

笄礼的正宾范夫人,是沈天佑姨母,她的贤德之名泉城皆知,向来受人尊待,唐依依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冷面严肃,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今日范夫人一身紫红色圆领宽袖长襦,发髻高高耸立,精神十足而又端庄大方,此时嘴角微抿,脸上带着一抹慈爱的笑意。

范夫人焚香净手,从容上前给唐依依梳头加簪,口中念念有词,唐依依听着似是些吟颂祝福的话语,待范夫人扶正发簪,唐依依俯身行了拜礼。

寻常女子还应该向爹娘行拜礼,以示感念,唐依依上无双亲,只转身面向沈章庆行了拜礼。

秋儿上前扶她起身,唐依依又依次向厅堂里观礼的舅公、舅母、表哥、表妹以及沈家姨母几人行揖礼。

范夫人始终面带浅笑,可是她的内心却不平静,想到她亲手簪上的那支蓝宝石金簪,那物件可不是一般人家就能寻来的宝贝,沈章庆对这个外孙女倒是真上心。

今日范夫人也是头一次瞧见唐依依,只见她亭亭玉立于花厅之中,一身素色衣裙却难掩绝色的脸蛋,美的不可方物。

唐家姑娘生的这般好颜色,却是寄人篱下,唐府衰落,范夫人不禁叹息,这一切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笄礼过后,第二日沈章庆就把柳嬷嬷领到了唐依依面前,让她跟着嬷嬷学习作为女子所必须的“妇德、妇容、妇言”。

原本从小就该跟着娘亲学习这些待人接物的礼仪,唐依依却从没有人教过,眼看着已经及笄了,沈章庆寻思再三,还是给她安排了教习嬷嬷,这也是为了她以后夫家生活着想,依依是个胆大的姑娘,总要适当约束一二。

唐依依觉得她受到无良电视剧的影响太深,担心太过了,虽然是教习嬷嬷,柳嬷嬷却善解人意,温柔敦厚,就如普通的妇人一般,并没有苛责或是难为她。

刚开始唐依依以为会很枯燥,可是柳嬷嬷不仅教授她女红手艺,还教她各种场合的妆容装扮,学起来很有意思,每日唐依依都充满新奇。

柳嬷嬷在石砚上放了点藏青色的颗粒,唐依依疑惑,不知这些是拿来做什么,柳嬷嬷把它磨成粉,见唐依依一脸好奇,笑了笑,“这是黛粉,待会用来描眉!”

沈老爷说她从未学过女红,可是柳嬷嬷发现表小姐不仅会绣花,而且绣的精巧生动,从未见过她妆容,可是不论她教什么,表小姐总是很快就领悟,聪慧机灵,表小姐待人也亲和,柳嬷嬷打从心底喜欢她,想要把她知道的都教给她。

柳嬷嬷调好了黛粉,转身看了看唐依依,上下打量了一番,只是提笔稍微描了两下稍加修饰,又左右端详了一会。

“表小姐真好看!”

秋儿见状凑过来仔细看了看,柳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沈家表小姐确实生的一副好模样,眉似新月,本身就很好看,倒不用多加缀饰。这些年柳嬷嬷也见过不少贵人小姐,表小姐的相貌品性在其中定是拔尖的。

“驾驾驾……”

寂静的官道上马蹄声四起,声音越来越近,几辆马车渐渐映入眼帘,金丝楠木的马车缓缓而来,四周绸缎裹饰,华丽而又奢华,让人不敢直视。

马车前后共有二十几名玄衣带刀侍卫,领头的竟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骑着黑色骏马,腰带佩剑,此刻双唇紧闭,紧握缰绳,他面色冷峻而沉静,一言不发的看着路前方。

前后随行的侍卫婢女近百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嘈杂过后,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

一年前,九王爷率领众将士终于肃清边境的威胁,击退了猖獗的游牧族的来犯,傅南生几人奉旨,随三王爷萧祁一道回了京城,如今他已是皇上亲封的定远将军,虽是个武散官,却也炙手可热。

三王爷萧祁领旨前去边关,傅南生也是持萧祁名帖进了军营,可是,九王爷睿亲王颇为赏识傅南生,并未因他是祁王举荐而排斥他,匈奴屡次来犯,傅南生敢闯敢拼,连立奇功,官阶也是连升多级。

然而,这些并不足以让他一介平民,在短期内迅速蹿升,傅南生随三王爷萧祁回京城以后,京城局势更是微妙,多方力量暗中博弈。

猜疑的圣上看中了这个刚从边疆回来的校尉,亲自下旨封他为定远将军,势要均衡如今的朝堂局势,傅南生的迅速蹿升,引起了多人的注目。

此时恰逢三王爷萧祁亲自携王妃至泉城给凡老爷子贺寿,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傅南生选择了隐退,他不顾圣上不悦,去王府自荐护卫,一行人准备妥当,便从京里赶赴泉城。

此次随三王爷南下,傅南生还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两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唐依依确切的消息,时间越来越久,希望似乎越发渺茫。

那日路过城南的锦绣坊,赵长青突然停住脚步,他忆及当初救起唐依依时,她身上穿着似云锦还有苏绣。

虽然过去这么久,可唐依依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已深深烙印在傅南生脑海,当下他就进了铺子,找来掌柜一番打听。

赵长青无意间的一句话,打破了傅南生的无望,他沉寂的内心再次沸腾,他竟一刻也等不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南下探寻……

赵长青却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两年傅南生的沉寂,他都看在眼里,离京前,他特意和他彻夜长谈。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架空,请勿考究,诸多杜撰,盼君一笑!

有几个调皮的小天使,收藏了又取消了,赶脚收藏一夜回到了上周四,这一周作者菌的小心脏像是坐了趟过山车!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感谢还在继续看文的每一个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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