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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昨夜星辰昨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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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大亮。

我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含混地喊了几声“宝鸦”,自己缓缓下床穿衣。

宝鸦应声而来,要给我梳头:“姑娘今天起的好晚,夜里睡得还好吗?”

我随意“嗯”了几声,心里不禁有几分失望。想来,昨夜的一切温存,不过是美梦一场。

我随便找个理由支使宝鸦出去了,找到那枚衿缨,心才稍稍定了。

紧握那枚衿缨,我才能给自己喘息之机。每每想到他,我都好像要窒息,只有他的东西能给我一分慰藉。

转眼宝鸦又回来了,我连忙将那衿缨放入衣襟内,等她一下一下理顺我的长发。

“姑娘真不让人省心,昨儿夜里可吓坏我了。”宝鸦虽这样说,面上却是笑着。我不解:“昨儿夜里怎么了?”

“姑娘还说呢!我睡了一会儿不放心,起来一看,扇子放在外头,你人却不见了,房里也找不着,可吓坏我了。”宝鸦手几转之下,便挽起发髻,“幸好后来大爷送姑娘回来了。”

“无虚!”我大吃一惊,“他怎么送我回来的?”

宝鸦神神秘秘地四处一看,笑道:“姑娘还问我?我还要问姑娘,昨儿夜里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是大爷抱姑娘回来?”

“呀——”我脸一下热了,“我、他——我……”

“大爷什么也不说,把姑娘抱进房里,还是我安顿姑娘睡好。”

宝鸦挽好发髻,顺手拿起妆台上的蝴蝶头花戴在我发间。

原来倒不是梦,是真的!宝鸦笑着说:“我先去布置早饭,姑娘快出来吃。”

我漫不经心点点头,托着腮仔细想着昨夜的情景,却又记不清楚了。我昨夜也并没有做什么,怎么都记不清了?想来还是梦?

整个一上午,我都支着脑袋呆呆坐着,什么事也没做成。

“大爷说是过两日要去康州灵犀山呢,似乎是为了寻一味珍奇药材,顺便拜访灵书真人。”宝鸦给我端来一杯茶,说这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一下子回了神:“真的假的?要他亲自去?那灵书真人又是什么来头?要去多久?”

宝鸦这才狡黠一笑:“不这么说,只怕姑娘还不理我呢。跟姑娘说旁的话,一句也听不见,只有说大爷才成。”

我听了自然有气:“好哇,你倒是哄我开心的?”

宝鸦连忙摇头:“我哪儿敢?大爷是预备要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日子延后了不少。灵书真人原是昆仑派的长老,自昆仑现任掌门千朔继任,便去了灵犀山隐居起来,也算是半个仙人了,于丹药上最通。算的上大爷半个师父,何况秦家和昆仑交情又好,没有不去拜访的道理。”

“那他一定是和那个千朔不对头咯?”

“这便是昆仑派中秘辛了,我这小奴婢怎么能知道?”宝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看你知道的也够多了。暗自腹诽一阵,宝鸦又说:“姑娘这么横不是竖不是的,下午不如去浮幽池喂喂鱼,打发时间最好不过。”

我听了她的话,思绪又飞远了,许久方心不在焉地“唔”一声。

坐到浮幽池边,我漫不经心投撒着鱼食儿,看着几尾锦鲤跳起来吃食。

现在想想,其实还是梦罢?秦臻在我眼中无异于神祇,能让他走下神坛执手相诉的人,必定也如神女……怎么会是我?

手不经意间一摆,拂动间带动瓷碟子一下子“扑通”掉入池中,鱼食一下倾撒,引来无数黑红金各色的鱼争食。

我急促一叫:“嗳——”忙下意识俯身要去捡捞,身子一晃,险些坠下去。

“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我腰间,向后用力一揽,正让我跌入一处怀抱。

我嗅到秦臻的气息,脸先红了,意欲转身,却被他一把抱紧。

“小召,你啊你——”秦臻温热的气息徐徐舒在我耳边,“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要是掉下去,让我怎么办?”

他身形高大,我整个被拥在他怀里,虽有与外人接触的不适感,却也只是一瞬,只觉越发晕眩,稍稍转过身去,脸颊半贴在他胸膛,安宁而炽热。

但转瞬间,我还是清醒过来,轻轻挣脱了他,后退几步,低下头去不看他,声如蚊蝇般细小:“我知道,昨天晚上你、你一定是认错了人,其实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和我说的……”

越说声音越低,我不由得提声又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后面的事我都忘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秦臻不禁失笑,“就是你。只有你。”

我鼓足勇气才抬头看他,被他牵起了手:“你都忘了?这倒也奇了,你又没喝酒。你真不记得了?你说,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凭一曲凤求凰,带卓文君私奔,一来,聘者为妻奔为妾,毁了卓文君的名声,二来,司马相如发达之后便生再娶之意,终究是负了文君……”

秦臻不说话,只是笑。我渐渐把书上的故事都想起来了:“古时还有齐宣王,‘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还有……”

“这些是七姐告诉你的吧?”秦臻打断了我的话,“怎么净说这些人?那好,我问你,可知柳下惠坐怀不乱,孔明娶丑妻从一而终,项王待虞姬之深情,公瑾许小乔一世安宁?”

我小声地辩解着:“师父、师父说,男人都无情无义,不可信任……”

“骗人。”秦臻不屑地一笑,转了话锋:“后来不知道谁说还要听《高山流水》,我就为她弹了,又不知道是谁,听到一半就伏在我身上睡着了……”

“唔,”我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讨饶,“别说了嘛。”

秦臻又很自然地来牵我的手,我忸怩不安,许久才伸出手。

“无虚……其实,我们才相识一两个月而已,你怎么会对我、对我……”

我总算鼓足勇气问出口,秦臻下意识地一笑,却思量了许久才开口。

“我们相识,已经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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