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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无此绝境不逢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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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一声落水的声音,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确实是有个什么东西发出了这光芒,而这东西或是透明之物,所以在水中和在空中都所见无物。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念头,但我一时却又想不起。

我当即把木桶中的水泼在了地上,又聚精会神观察了许久,看准了那光芒出现的地方,一下子用桶舀起大半桶水上来。

我又将那桶对着日光微微倾斜了些,虽然这看起来只是一桶清水而已,但桶中同样折射出了方才那夺目之光。我确信那个东西是被我抓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我总觉得这并非寻常之物。又想及这东西即可在水中,又出现在半空中——想必是条鱼或者什么水生之物?

我本就因着日夜连轴转,体力不支,脑子也有些混混沌沌的,此刻更像是做梦一样。若不对着光看,这明明就是一桶普通的水,没有半点稀奇之处。

说不定真是我没睡醒,糊涂了罢?

我提着桶回了屋内,正准备把水倒进破锅里煮时,听见那水里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虽小,却一下子攫住我的呼吸。

神使鬼差般的,我放下那水桶,把手伸进水桶中,在那清澈的水中一阵摸索——此时若有别人在旁边看着我,定会觉得我这般举动万分可笑。

但确实让我摸到了什么——触感冰凉滑溜,正是一般的水生物会有的触感。

是一尾透明的鱼?

电光火石间,方才那个闪过我脑海的念头突然一下子被我捕捉到了。

是了!花妖曾经说过的!

当初我问花妖有什么能救她的时候,她说的第一样东西是乾坤棋子,第二样东西就是……

“琉璃鱼乃是世所罕见的一种神鱼,古往今来见过的人不过寥寥,甚至有人说根本没有这种鱼。书上记载这种鱼平时通体透明无色,澄澈若无物,而一旦阳光照耀在鱼身上,则会显现出五光十色的绚烂光芒,似琉璃之色,所以叫琉璃鱼。如得一尾琉璃鱼服食,即便是再回天无力之人都能恢复生机,一扫疾病。”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琉璃鱼”?可起死回生的神鱼,竟然被我找到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平平无奇的木桶和里头最普通不过的水,一下子像是霹雳当头,忘了该如何反应。

也就是说——慕青骨,有救了?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更重要的是,我对于如何处理这鱼束手无策。若这当真是那百年难遇的琉璃鱼,让我失手给毁了功效,那我真是罪人一个了。

待我坐定在慕青骨的床边,定下了心神,细想了想这事,基本心里对这件事有了七八成把握。

花妖当时也说过,这琉璃神鱼乃是通体透明,难以被人眼所见,这一点与我今天碰见的这鱼倒是吻合;而她说的那光芒,这鱼也有。这老鬼山本就是荒山野岭,鬼影都见不到一个,更不用说是人了,而这鱼又是透明之躯,所以至今未被别人发现,也能说得通。

不管这鱼是不是那琉璃神鱼,起码我要试一试,否则当真是一点生路也没有了。

能治病……既然是鱼,又不像药膏能外用,左不过是给所救之人内服下去,才能起到功效。

也不知道我若是活炖了这鱼是不是会破坏其中功效,但总不能让慕青骨生吞了这鱼。慕青骨如今仍在昏迷之中,这些天来就是给他喂水都难喂下去,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东西了。

思来想去,我只能生炖了这鱼,再想法子给慕青骨喂下去了。

神鱼琉璃,这回是我秦召对不住你,你若来世投胎,千万投个好人家,别再做鱼让人吃了——还有,若你死后冤魂要寻仇,也只来找我秦召就是了,此事和慕青骨可没有半分关系,你千万别找错了仇家。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一番,小心翼翼地把桶中水尽数倒进了那口破锅里,随即立马盖上了锅,生怕慢了一步就让那鱼跳了出来。

随即我立马在灶台后生了火,开始烧锅炖鱼。

火烧起来之后,我等它烧过了许久,才敢稍微掀开一点盖子往里看。锅里的水被烧开了,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气,一片水雾蒙蒙。

我摆摆手把那些雾气扇开,过了一会儿才看清锅里的情状。锅里那鱼已经不是全然透明不可见的状态了,而是半透明状,呈现出几分米白的色泽来。

我心里暗暗舒了口气,重新盖上了锅,把火拨弄小了些,又煮了好些时候,再去看那锅中,那鱼看起来应该是熟了,没了透明的颜色,完全变成了米白色。

我捞起了那鱼在碗中,捡起两根树枝来,随手用剑削去了皮,削成一双筷子形状,伸出筷子来,去捣了捣那鱼。

鱼内里仍有微微的透明感,鱼身没什么小刺,只主干部分有一根大刺。

我考虑了一会儿,将那根大刺小心地拨了出来,重新放回锅里煮了起来。

我不知这鱼到底是怎样才能最大地起作用,所以也不敢轻易把这鱼刺弃之不用,想着把它煮软后捣烂一并喂下去。

小火炖煮了一两个时辰后,鱼刺终于煮到了半软不硬的状态。我把鱼刺捞起,同鱼肉放在一起,用力将鱼肉和鱼刺一起捣至软烂糊状,加了一点儿水进去,成了一碗鱼糊,不用咀嚼也可直接吞咽下去。

随即我又盛了一碗水在一边温好,再将鱼糊和水一起端到床边。

“慕青骨,这是琉璃神鱼——看来上天都在保佑你,让你不轻易死掉。你一定要把这些都咽进肚子里去,然后好好地醒过来,知道吗?”

我看着慕青骨轻声呢喃了一番,扶他靠在了床头,端起了那碗鱼糊,舀起了一点后喂进了他口中,又扶着他仰起了头,好让那鱼糊顺着他的喉咙下去。

“吃下去了吗……”我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凑到他面前去看了看,见那鱼糊似乎哽在了喉咙口难以下咽,便小心地端起了那碗水,给他喂了点水,好帮助那鱼糊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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