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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Z国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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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八年,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渔火飘摇的江边有一个乞丐隐约间听到了一阵小婴儿的滴滴哭泣。惊奇之下,乞丐寻声而去,在江边的芦苇里,发现了一个新生的婴儿,皱皮瘦脸,看上去很可怜。

  老乞丐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乘着夜风将孩子抱回了家,那天乞丐拿着毛票走进了他从不曾踏入的便利店,非常大方的买了一袋即将过期的便宜奶粉。

  ~

  在老乞丐毛手毛脚的照顾下,这个婴儿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

  五岁,小男孩独自站在街角的阴暗里,看着别家的小孩被妈妈牵着走进玩具店,拿走了玻璃窗柜里平时只能站在远处偷偷看看的玩具。

  他羡慕地看着别家孩子拿着玩具摆弄,男孩貌似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个世界,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神游向往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眼里轻而易举,至少看上去轻而易举。

  孤独的瞳孔定格在两人离去的方向,注视着那对牵在一起的大手、小手,男孩瞳孔深处埋葬无边的向往。

  有时也会困惑:为什么别家小孩有妈妈,而自己没有?但这一点困惑在老乞丐沉默的口中得到了答案…真相很简单,他没有妈妈,他是江边捡来的。

  得到答案后,男孩心中的困惑变成了无边的失落,自那天起,男孩便抱着充气假人睡觉,说这是妈妈,可是男孩明知道那不是……。

  不久后,乞丐在垃圾堆里刨来一面残破的花边铜镜,以铜镜为价,换走了被男孩霸占的充气假人。

  自此,夜里男孩常抱着铜镜躺在床上看着夜空繁星点点,看累了、视线模糊了便能在夜空之中看见一个女人温柔得对着他笑,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他知道:那就是妈妈。

  ~

  七岁,这一年老乞丐经常能从菜市场讨回来一些鸡屁股,一老一少总是吃得津津有味,男孩以为这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这鸡屁股。

  ~

  二零零七年,九岁,男孩守在床边,他没有哭,只认真听着老乞丐含糊不清得说着遗言:“……时间过得真快呢!一晃六十三年了,别难过…我只是解脱了而已。爷爷这辈子没有干过什么大事,虽然有点遗憾,可是死了就死了呗!咳…爷爷床底下的土坑里有一个盒子…里面有两千块、左边第二块墙砖里有一千、枕头里也有点钱,爷爷这辈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阿枫…拿着这些钱……去读书。”

  乞丐说完了,老眼中透露出最后一点希冀,弥留间喃喃道:“你也…来接我了啊……”。昏暗的烛火下,老乞丐含泪闭了眼。男孩爬在爷爷床边,泪水终是没忍住,滚落木榻。

  ~

  同年,他以一个孤儿的身份在老师的帮助下成功进入到了学校。他第一次知道课堂上原来是这样的:一群同学在一起朝着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

  十岁,他花了半年,完成了一年级的学业,进入到了二年级,虽然那些生字难懂,可他怀着一腔热血慢慢就熟悉了。

  ~

  做为一个十一岁的二年级生,却实大了,结合当下年龄,在老师的建议下男孩跳到了三年级,似乎中国式教育本该如此,接受安排,你多少岁了、该读几年级了。

  他不想成为他人眼中的另类,于是江枫告别了一群熟悉的小伙伴进入到了一间新的课室做了自我介绍。

  ~

  十二岁,四年级,朦朦胧胧中,他突然发现班里的一个女孩特别可爱,可她不是最漂亮的,可就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

  十三岁,五年级了,这一年开学那个好看的女孩没有来,据说是随同父母到了外地,那天他很失落,同样不知道为什么。

  ~

  十四岁,他做为一个大龄孩子毕业了,因为不愿交三十块的合影费,看着同学们在一起拍照留念的欢声笑语,他拿上了毕业证默默地离开了这座呆了五年的小学。

  ……

  初中三年比他想象中的要短,在十七岁那年匆匆结束。

  九年的义务教育结束了,对于江枫这种人来说,按理该滚社会了,可是在迷茫和困惑之间,他还是填写了那份困难补助申请,成功进入到了高中。

  十九岁,高二那年,他被围了!几个班里的同学把他给围了,理由很搞笑:领头的那个同学表白班花时被班花拒绝了,然后那人看班花总看江枫,怀疑是情愫暗生。于是一怒之下把江枫给围了。这原因江枫后来才知道…可是他真的不知情啊…他这种人配得上别人暗恋吗?当时二话不说,几个人上来就打他,江枫跑,江枫的逃跑激怒了对方,要追,眼看是逃不掉了,鱼死网破之下江枫莫名生出一股狠劲,转头一阵乱杀。结果几个同学被江枫打出了狗脑子,大战下来,几个人纷纷挂彩,而江枫伤得最重,拖着被打断一条左肋的身体奋起余勇随便抓了个人乱锤,打出个猪头,猪头的门牙被打烂了流了一地血,这一幕被路过的一个同学看到了,找来了老师。

  之后江枫得到了一笔三万块赔偿款,并且承认医疗费,条件很简单,不能立案,因为立了案今后找工作都难,进入机构更是无望。

  为此江枫在床上躺了半年。

  然而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高考,他没去!半年的耽误措施了很多,他自知是考不上什么名牌大学了!其次读大学的钱他拿不出。

  呆呆站在最后一次踏足的学校门口。

  人生终归是充满无奈。

  ~

  2017年,二十岁的他进入了社会,摸爬滚打,日子渐渐有了起色,那年他到老乞丐坟头祭拜时不是只拿着肉包,而是提上了一只烧鸡以及一瓶二锅头。记得老乞丐常说,这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烧鸡了,尤其是鸡屁股!江枫也是这么认为的,每次老乞丐讨来鸡屁股时,两人便能吃得津津有味……。

  ~

  时间:2018年7月1号。

  地点:滨城,星星小区六号单元。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单元小区是政府占用土地后为当地人修的,这里的房子不能买卖,大多数人选择把房子租出去,这套四十平米的房间出租价格1500一月,算起来相对便宜,江枫付了一年的房租,看江枫实诚,房东老两口给了江枫一个优惠价:一年16000。这里有简易家具,直接拧包入住。

  当江枫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欣开被子,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

  虽然脑袋昏沉,但是熟悉的记忆告诉着他该干嘛,又要干什么?六点二十分:该起床洗漱了!做完这一切,江枫出了门、下了楼、路过早街时在路边摊买了两个包子权当早餐。

  不是什么朝九晚五的工作,而是八点到四点的三班倒工人,主要就是照看一台机器的运行,工作新找的,也算轻松。

  时间在飞驰的地铁中度过了一个世纪,来到公司,打卡上班。

  生活从此过得像条狗,在他人看来,他是得过且过,没有梦想的咸鱼,在公司同事看来他是抠门的代名词,在花枝招展的女生眼里,他是备胎都不算的卤蛋。

  我和你谈梦想,你他妈却给我谈生活。

  约个会居然要吃路边摊,姑娘们不吓跑才怪,还他妈结婚生孩子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省省吧!那些在老娘口中一文不值。

  人家姑娘之所以会和江枫约会或许只是看中江枫长的帅吧。

  江枫不是一个没眼色的人,自然看出来人家姑娘的不喜,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点江枫知道,直男癌晚期,屁股决定座位,他不可能去为某一个特定的人去改变,即使那个姑娘在喜欢,可是不是自己的菜。

  姑娘们要的是风花雪月的浪漫,是可以让自己开心的酒宴,是可以随时哭、随时笑、随时做、随时聊、随时疯、随时大醉,是激荡暗流中,容颜易老、梦想不褪的激情。

  爱情: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江枫差的是才华,话不多、一贯看得比较本质,不懂浪漫,而且没有本事本身就是一种才华上的缺陷。他不怪谁,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

  第一次相亲就此划上句号。

  离开只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一点傲气,他不屑于刻意去表现什么,也不想用什么花言巧语,那是他最后的一点卑微。

  爱情、生活、梦想从此陷入迷失的旋涡,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来到高高的桥头,独自站在江边,这里已经新建,相比于往些年要繁华很多。

  看着相比前些年昏暗几分的滨河,江枫励志要赚钱、要买房、要买车、要让别人看得起。在传统的教育以及社会的催化下诞生的简单、传统的梦想。

  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梦想是不是本该如此。

  或许:

  这就是自己的梦想吧?

  怀着如小时候一样的深深的困惑,投入到了默默的工作。

  ~

  二十八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这些年如同做梦,他开始在这个城市的喧嚣中迷失,看着二十万的存款,又看着两百万六十平的房价,看着自己并不算宽广的肩膀,他在想是不是该妥协了,或许买个二十平的也能住,像小时候那样,不用交房租,屋后还有一片空地,可以自由奔跑,可以大声尖叫,再也不用担心吵到邻居。

  ~

  二十九岁,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原来自己都已经快三十了,自己也该结婚了啊。于是开始了相亲之旅,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彼此看得对眼的女生,牵手到结婚,只用了三个月。结婚那天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也没有什么灯火酒宴,只是简简单单摆了几座酒宴,朋友们纷纷送来道贺,起哄着让他吻女孩。

  女孩大大方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夜里江枫对着女孩说:“你好。我爱你!”。女孩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回道:“我也爱你!”。女孩语气中有迟疑,或许她像江枫一样,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又或许是玩疯了,玩累了,意识到自己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三十了、该结婚了。

  ~

  第二年,两人有了孩子,江枫看着床上疲惫的妻子,抱着自家的儿子,感觉软软的……脸上笑容灿烂,这是他的宝藏。

  ~

  ~

  四十岁,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江枫躺在床榻之上醒来不经意间感慨于:人生已匆匆走过一半。回望间不禁发问: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饱经风霜、沧海桑田……

  可是…自己还是一事无成……。

  一旁躺着的是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爱不爱的妻子,江枫转过身抱住了她,或许是爱的吧……。

  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浮现另一个女孩的影子?

  她是谁?素未谋面,却萦绕心头,挥之不散…就这样,江枫心里装着另一道身影,抱着这个自己也看不清面容的妻子静静躺在床上。

  最近身体大不如前了,算着日子过,应该还能干上几年吧…

  如今也算家庭美满、夫妻恩爱。

  所有的这一切只是表向,在表象下藏着江枫的内心的疑惑以及害怕,他疑惑,疑惑于自己到底是谁,他害怕,害怕失业、害怕没钱、害怕生病……这些没来由的害怕如同一只饥渴难耐的瘦狗,等待着自己倒下。

  江枫看着窗外,窗外是万家灯火、车水马龙,他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努力了几十年的梦距离自己如此遥远。

  梦是什么?

  儿子如今已经上小学了啊,或许可以吧所有的希望寄托到儿子身上……

  于是江枫开始关心起儿子的学习,每一次成绩单都会牵动江枫的悲喜。

  ~

  四十九岁,儿子不负所望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弥补了自己以前的遗憾。高兴至于江枫将这些年的存款取出,供儿子上大学的学费。

  ~

  五十四岁,接了个清洁工的工作。老咯,没用了,只有干点这样子的活维持生活这样子了……

  ~

  六十岁,所有真假、美丑、善恶、甜苦都见过,都尝过了。这天江枫提着只烤鸡,拿着一瓶二锅头,时隔多年,江枫再一次来到了老乞丐坟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味觉退化了,吃烤鸡也感觉彻底无味了,只有这酒的辣能让江枫感到些许痛快。

  低下不解的头颅,他开始认真打量起自己这双枯瘦的老手,这时方才明白:自己真的已经老了、知天命了。

  老妻最近忙着给孩子相亲,或许是她知道没几年可活了,急着抱孙子吧。

  ~

  二零五七年,六十一岁,这一年猪肉两百块钱一斤,房价来到了十万一平的大关。回望四十年前,二十三岁的他只感叹于房价高,想不到没有最高,只有更高。说出来你敢信?

  当年年少,鲜衣怒马只不过一刹那,满心想着拼出一片未来,却在未来中迷失,也许未来就像字面上的意思:未曾来……。

  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如今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啊。

  迷惑、唏嘘、彷徨,又或许是遗憾?

  这些无稽的块垒卡在心头。

  时隔几十年,江枫又一次流下眼泪,泪中装着也曾憧憬的梦。

  “爷爷,这酒还和以前一样辣…眼泪都辣出来了啊。”

  …

  蓦然回首,烟雨如梦。

  ~

  六十五,江枫躺在病榻上,有了死志。

  呆呆得看着一旁老迈的妻子,转转眼珠又看了看握着自己手的儿子,他已经不想思考后面那个年轻的女人是谁了,应该是儿媳妇吧。

  不知为什么,江枫没有悲哀,反而有些释怀的解脱,因为他累了、困了。

  心道:或许这样死去也好。

  ……

  或许。

  自己的梦在二十岁那年迈出学校那天就已经死了,又或许在二十九岁和这个女人结婚那年就已经忘了。

  可悲的是,到最后他都不确定这个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梦是不是自己的。

  同时,他更加不确定面前这个爱了大半辈子的妻子自己到底爱不爱。

  还有,他更不确定,自己活了一辈子的艹蛋人生,是不是自己活出来的。

  白色的灯光渐暗,江枫的眼皮耷拉着,耳边无边静默,江枫很安静,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在这片无边的静默里仿佛听到了耳畔的呼唤。

  “枫枫哥!”

  “谁?谁在说话?”

  “枫枫哥!你怎么走那么快,我都快走不动了,也不知道等一下人家,哼,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

  “哼!我才不怕呢!我出来的时候还是爹爹亲自把我送出来的呢!让我先到你家住,明天再回去呢!”

  “那你今晚住哪?”。

  “当然是去你家咯!爹爹说过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不然容易被别的狐狸精勾引了去!”

  听着熟悉的柔美声线,江枫已经闭成一条线的眼皮又开合了一点,他想看看声音的主人。

  在万花筒般的视野下,江枫又一次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倩影。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一个小女孩,女孩锦衣飘飘对着江枫甜甜一笑,小虎牙似曾相识。

  “婉婷?”

  婉婷是谁?

  ~

  靠!

  不对!

  一瞬间江枫似乎有了力气,突然睁开眼睛。

  自己TM的二十三岁时,全球灵气复苏,罡风席卷下当场抬棺上天,被那年消失的铜镜所救,带着自己的魂魄遁入三千小世界,当时才明白铜镜是一方先天灵宝。

  铜镜让自己投胎到了一个富贵之家,享受了完整的童年,九岁那年入了宗门修道,只一年的时间,自己便被铜镜构建的外挂坑回了老家做了鬼魂,也不算死,只是灵魂出窍而已,本想着回去修仙,然后又死了,铜镜又一次消耗能量带着自己遁逃。附身到了一个乞丐身上,此时古镜已经濒临破碎,好不容易弄了一份家业,准备去官家买个县令当当,然后凑能量修复铜镜,可尼玛骑着毛驴死在了半路上,古镜又一次护得了他的命魂,不过也因此耗尽最后的能量,器灵用最后本源构筑了这道模板,才有了江枫如今的状况。

  所以按照道理来讲他二十三岁就死了!至今他都想着回去那方小千世界,因为那里有他放不下的人。

  他不知道这四十年人生是什么鬼?

  轰隆一声炸雷在江枫耳中绽放!

  醒悟过来一瞬间,彩虹色世界像是失去了力量,蓦然坍塌,守在一旁的妻子、儿子、儿媳突然显得虚幻起来。

  这一切只是幻象!

  可怕,

  待到江枫清醒依然感觉后怕,背后冷汗层层。

  明悟间江枫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被抬走了。

  心差点死掉,都说身死道消,然而谁又知道心死同样如此,心死了就真的成一颗树了。

  七彩雷劫!

  恐怖如斯!

  瞄准人性的弱点,然后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间,一点点将你推向深渊。

  还好自己在最后一刻抽身而出。

  看着消弭于无形的七彩劫雷,江枫心有余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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