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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事分轻重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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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衣挥手让小童离开,回过头来,对叶寒潭道:“老弟,不好意思,我需要你帮我看一下,看一下某个地方。”

叶寒潭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紫衣不要多说,我知。纵你不说,我亦知。是朋友,无须多说。”

白紫衣深深地低下头。在叶寒潭的几句简单至极的话语前,他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叶寒潭不再看任何人,任何景,只是深深地跌坐下去,指若莲花,阖目,喃喃念诵。片刻,但见一股紫气自他身侧游离而起,渐渐地,将他整个人罩在紫气里,紫气弥漫,将他的整个身子湮灭其中。

白紫衣静静地站立一边,眼睛却是带些紧张的神情,注视着四周的情形。

一片紫光弥漫中,突然有两道光直射而出,透向窗外的天空,直接射向无际的天空。

白紫衣的心中惊叹不已。没想到一些时日不见,叶寒潭的修为比以前又长进不少。

片刻之间,两道光又空中飞来,投入紫雾里,不过半盏共功夫,紫雾渐渐散开,现出跌坐中间的叶寒潭,他睁开眼睛,看着白紫衣,脸上又现出玩世不恭的神情,咧嘴一笑,道:“玉玠,真是个多情种子。”

白紫衣道:“看到他了?”

叶寒潭点点头。

白紫衣恨了一声,咬了咬牙,道:“他真是,哎,我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走吧,老叶。”

叶寒潭道:“老白,你想怎么样?把他找回来?”

叶紫衣道:“要不然,能怎样?他现在,自顾都不暇,还能顾谁?就那个雷劫,他为莲妃付出了多少?特别是这次,为了救他们母子,他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欠莲妃的,他应该早都还了。”

叶寒潭叹息一声,道:“老白,话不能这么说。感情这码子事,不是做生意,在外人看来值与不值,那都是假话。得看当事人,他们自己的想法啊。”

白紫衣道:“那依你,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叶寒潭想了想,道:“老白,你觉得这事,跟明珰的那码子事比起来,哪件事更重要更紧急些?”

白紫衣一怔,这倒真是个问题。

看着叶寒潭,白紫衣愣了片时,道:“老白,这两件事,能相比吗?”

叶寒潭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需要我的协助,那么,这两件事,肯定是分先后进行的。不可能说,你去办一件事,我去办另一件事吧。”

白紫衣苦恼地皱起了眉头,道:“明珰那边,肯定我希望越早知道她的信息,将她从那鬼地方解救出来。但是,玉玠,现在他这个样子,真是让我放心不下啊。”

叶寒潭道:“我说吧,事不关己的时候呢,是没那么着急上火的。最起码,不会急得乱了方寸的。老白,明珰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白紫衣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急啊。”

“是啊,好歹玉玠在哪里,我们知道,是不是?”

白紫衣道:“老叶,你的意思是先把白玉玠找回来?”

叶寒潭有些嘲讽地看着他,道:“你看你这人,完全不知道用脑子了。这还用说吗?找回白玉玠,回复他的功力。明珰那边,此行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白紫衣也呵呵笑了起来,道:“是我的不是了。老叶你说得很对。是啊,明珰那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但玉玠这边,好歹有了你的帮助,我能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哪里了。走,咱们一起喝杯酒,就去把他找回来,再一起去忙咱们的事。”

叶寒潭翻了翻眼睛,道:“老白你搞清楚状况啊,是我们一起去忙你的事情,你家的事情,都是你的事情,这些事情全部与你有关,唯一与我有关的,不过是因为我交友不慎,交了你这个损友,摆脱不了了,知道不?”

“是是是。”白紫衣大笑起来。“是你误交匪人,上了贼船,不过现在你摆脱不了了。呵呵。走吧,喝一杯去。”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白紫友是知道叶寒潭的品性的,他就好口美酒。而白紫衣,一旦手上有了好酒,总是藏起来,等着叶寒潭来时再喝。而现在,他手头上有一杯美酒,是他前些时从皇宫的内库里偷得的。为了这坛美酒,他可是冒了些小风险的,不过,当时是想着为了朋友,冒些小险值得。而今天,面对着叶寒潭的赤诚,他更加觉得自己的小冒险真是太小了,小得不值一提。

就在他们对饮之际,在晋越王宫。另一幕正在悄然上演。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晋越王妃端坐在寝宫的高台,虽然四周的狂风吹得内侍宫女们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她却丝毫也没有离开的样子。

她的嘴角含着笑,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挺着肚子,一步一步地挪向高台外侧。

她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些。

因为宫外,正有大队人马向这边赶来。旌旗猎猎,军容肃整,士兵手执的兵器虽然是在乌云翻滚下,也闪闪发亮,真是精良异常!

当先的一人,雄姿勃发,虽然相隔甚远,但那股子夺人的气度,她一眼就能感受得出来。那是她的晋越王上!

王上终于回来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样的一个时辰里归来。但不管如何,他毕竟是回来了!

宫门大开,华盖亭亭,迎接的官员和百姓使得整个王城热闹非凡。虽然相隔甚远,但她能感受得到晋越王满脸豪情,雄心勃勃。

她的王君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他此行的收获达到了他预期的目的。珉侯归降,南齐此际元气大伤,已不是对手,当此之时,晋越王称霸中原的实现可以说是指日可待。

阳光灿烂地投在他的脸上,晋越王妃能感受到他的志得意满之情。

“来呀,给哀家更衣、摆驾。哀家要亲自出城迎接哀家的王夫。”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来。这个时候,该不该去通知一下她呢?此际,城外的情形,想必她也知道了。她也会盛装梳洗吗?会出城迎接还是静静地在宫中,等待着她的王上前来,再莲步轻移,上前迎接呢?

晋越王妃想的这个人正是莲妃。事情也确如她所想,此际,莲妃正在自己的寝宫,内侍们确也跟她盛装梳洗一番。只是,盛装的莲妃却没有登上高台去看晋越王。她此际的心思,全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白玉玠。

白玉玠来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莲妃正在梳洗间,突然,她感觉帷幕动了一下,刹那间,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风一样掠过她全身。

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白玉玠的消息了。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对他的思念如野草一样疯长,她才知道,原来在不经意间,内心深处,早就有了一个属于他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对于她而言,是如此地珍贵。

“我头有些晕,想躺一下,你们先退下吧。待会我再叫你们。”

“是,娘娘。”宫女们放下帷帐,扶她上床,侍候她躺下,然后,悄然退出,在门外守候。

等到门被关上,莲妃坐了起来,悄声道:“玉玠,是你吗?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她的眼前腾起一股白烟,烟雾散去,现出白玉玠久别的身影来。

莲妃看着他,觉得他消瘦多了,而且,神情委顿,跟先前玉树一样的他有了明显的区别。而且,他看向她的眼睛,让她的心底一阵阵发凉。

白玉玠的眼睛看向她时,不再象先前的那样炽热,有时充满了痛苦。此际,他看向她,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茫然的神情。

“玉玠,你,你怎么了?你还好吧?”莲妃下意识地向他伸出手去。

以前,当她做出这个举动时,白玉玠那时还化身作她的宫女在,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很恭敬轻轻抬起她的手腕,很轻柔地将她扶着,小心地照顾她举步前行。

但是此刻,白玉玠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她的手,又看向她的脸,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有腹部,呆呆地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他,快出生了吧?”

莲妃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嗯”了一声。“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出生了。”

“很好。”白玉玠点了点头,“他是个男孩子。会是个很有作为的君主。”

“你,你能看得出来?”莲妃看着他,轻声问道。

白玉玠点了点头。又看向她,他的眼光更加茫然了。

“我能看出来他的将来,也能看出你的将来。可是,为什么我却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来到这里?我是怎么认识你的?”

莲妃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能看出我的未来?”

白玉玠点了点头。

“那么,你能告诉我,我的未来是什么吗?我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玉玠直直地看着她。半晌,他轻叹了口气。

“我不能说。”

“为什么?”莲妃有些急切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我的儿子将来成为了君主,而他的母亲,却不能母仪天下吗?那么,他母亲将来会是什么样的收场?”

白玉玠有些痛苦地低下头。

“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曾经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我不能冒然地告诉你一些事情。”

莲妃下了床,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轻声道:“玉玠,我能这样称呼你,就说明我和你之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得就象亲兄弟姐妹一样,好得可以互相信赖,也互相值得信赖。你曾经答应过,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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