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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各自的热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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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谦和姜珅见有位置空出,他二人便也凑上前去。一旁的年轻公子,见是这二人,也忙后退几步。鸿儒看了看老狐狸,这对视之中,只有他们自己最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倒是水公公,见二人来凑趣时,便叫了人去给二位另请了笔。章谦拿着太监送来的笔,只一瞥便知是好笔。也不推辞,沾墨用了。

姜珅手上那支笔也是一样,都是难得的好笔。他接笔后,却不同鸿儒,去急着落笔。他得先细细想想,毕竟畅音阁中可是有不少人的。他歪首扬头时,正迎上皇上的目光。只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指了指章谦,又指了指自己。他的目光,几乎是把能看到的人都扫了一遍。最后,才慢腾腾着作起画来。

大皇子本就喜爱书画,眼前有如此人物,岂能放过。他才万般不舍着将目光从源哥儿处移开,这再瞧章子和姜珅的,却又一时不知该看谁了。随便瞧瞧,就看出皆是好画。鸿儒所作,是畅音阁的情景,但是画中人却非旁人。其所绘之景是皇上给太后递茶。二人神态,前者慈眉善目,后者丰神俊朗。

延璟发现,章子不单单是把皇玛嬷和皇阿玛绘得栩栩如生,便是畅音阁这三层楼的戏台,他都描画得很细致。心里不由佩服,到底是鸿儒,不同自己与旁人这些凡夫俗子。他再转头去看姜珅,他画的却是皇阿玛与皇阿娘,帝后和睦之景。比起章谦,他的画风就要写意豪放了一些。可也是难得好画。

源哥儿也围在一旁观画。他看了每个人的诗画,倒不是要去和谁攀比。心态摆得很正,见旁人长处,使自己受益。几乎人人,他都能挑出不错的地方。便是希林府上的那位,以及一些看不上汉人的公子哥儿们,他都能发现别人的长处。他虚心旁观时,却没发现,水公公的目光可是一直随着他走的。

等源哥儿来到老先生与师父那处时,发现鸿儒着色的技艺更为精湛,而老师观察更为细致。除了帝后,连后面的宗亲臣工都入了画。比起自己方才所作的,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他一面赞叹,一面挪步。而延璟同他,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就要同对方撞上。就在最后之隔了一指距离时,二人才相互发现。

大皇子没想到自己会看出了神,本想问问对方可以有撞到,可想着鸿儒与老臣还在作画,纵然舍不得暂离,却也还是示意了源哥儿跟着他暂且挪步。等躲开那处时,延璟才歉然笑道,“老先生他们画得是出神入化,我见之心喜,才忘了留心身侧。不知可有撞上你?”他也不摆着皇子架子,很是有礼。

源哥儿忙揖礼,“大皇子言重了。我也是见画心痒,为他们的技艺所折服,一时忘了礼数。所幸的是,还好没有冲撞到您。”今儿出门时,以及宫门前,父亲也是多多叮嘱他与长姐的。叫他们在宫内要谨守规矩,切不可一时忘形而大意,切记不能冲撞在人前。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了岔子,心道好险。

此刻,有个小太监见鸿儒作画已毕,忙想上前去说话和帮着收笔。水公公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马上体现到了。那太监就要凑过去时,水公公手脚麻利,紧跟一步,拎着小太监的衣领子就是往后一拉。他手抵在其背上,以此让小太监稳住身形,别乱了方存。等小太监回了神,二人才到一旁。

水公公今天没有拿拂尘,可这也不妨碍他教训人。有奴才正撤了旁人的笔墨纸砚,从二人身旁过。水公公只挑了一个长笔,然后笔端照着小太监头上杵去。然后,又指了指大皇子和延璟那处,“没瞧见?大皇子与人说话,都不敢在老先生的面前。你凑上去,丢人是小,让人觉得宫中没有规矩是大。”

那笔借用完,才放回原位。水公公同那当差的公公挥了手,示意他可以继续忙去了。这才转过身,又是同方才一样,压低了嗓音。“那边你不用过去了,自己去敬事房领罚。赏你多少板子,自有宫规明示。”而后,水公公又从一旁叫了一个公公过来,“你去把他送到敬事房,再回来继续当你的差。”

这一罚,还是水公公今儿第一个抓了奴才的不是。有那公公做了例子,谁还敢行差踏错。老先生和姜珅周遭的奴才们,皆是恨不得自己不会说话喘气才好。皇后因为有孕,待到这会儿功夫,也就不继续陪着了。她走到水公公身侧时,只笑着瞄了一眼那挨罚的人,却什么也没说,就领着人回坤宁宫。

皇上同皇后作别,便也走到鸿儒与姜珅旁边。不过,他也把这处其他纸卷上的东西都挨个瞧过了。他本想叫延璟来,可见儿子同严家长子相谈甚欢,也就没阻了儿子的兴致。他看了一圈,也和延璟一样,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如何挪得动脚步。左边是章子的画,右边是还没画完的姜珅,一时看得入神。

再有半盏茶的功夫,姜珅倒是也好了。皇上这才再将二画看过,不由连连颔首,又笑着摇头。“不分伯仲,皆是上乘之作。”皇上想,鸿儒画了一副母慈子孝之景,老狐狸又给了自己一个帝后相敬如宾的画面,这可是拿来堵住珩英那个老匹夫嘴最好的见证。心里,顿时畅意得很,“朕大饱眼福。”

延璟和源哥儿,这会儿也来到一旁。大皇子又看了看姜珅的画,从旁人眼中看到的阿玛和额娘相处和睦,总是要让他更高兴几分的。方才相谈时,他得知源哥儿不日就要正式同姜珅行拜师礼,很是为他高兴。这会儿,见了姜珅的画,便频频与源哥儿相望。二人只见了今儿这一回,却也如密友一般。

大皇子心里佩服源哥儿,自是因为严家长子的品性才学。而源哥儿,敬慕延璟,为的则是皇子的气度心胸。论才学,宫中名师众多,皇子的才华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位公子哥儿们。源哥儿心里只遗憾,过了今儿,再想通大皇子见面谈论学问,便是再也不能了。这会儿,自然也就更是格外珍惜眼前。

“朕之前还想着能不能挑出一个年轻儿郎,同你打打擂台。这一眼望去,只怕能和你比得,还是老先生。”皇上同章子与姜珅感慨时,也指了指前方那张,“虽然他们比不得你们,可也还是有不逊色的。这是谁作得?”皇上指的那张,正挨着延璟的诗句摆放。纵观其他,那画也算是众人中佼佼者。

延璟见皇阿玛问了,忙道,“回皇阿玛的话,那是严家公子所画。”因为心喜源哥儿其人,见皇上当着众人面点了他的画,不免有些紧张。这再站到皇上跟前时,免不得又说了几句好话。“若让儿臣来看,方才乾清宫中的场面,也是活灵活现。虽这处没有皇额娘和其余母妃们,屏风那处也是巧妙。”

姜珅也探头看了源哥儿的画,虽然有些地方略显稚嫩,可同其他人比起来,倒是不输什么。老狐狸便开始护短了,“皇上,老臣觉得,共贺乾清的场面已是不易。。。”他话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了。因为知礼捧着严家长女的画,也走了出来。那画作从眼前一过,这位老学士才是眼前一亮,“好!”

章谦因为他那一嗓子,也侧目瞧了一眼。便是一眼,就心喜上了。“敢问这是何人所画?那二卷也是不错的。”老先生看到了源哥儿姐姐作的那副,也瞧到了巴果家姑娘画的,以及希林家的姑娘那副。三幅,皆是很叫人喜欢的作品。他指了知礼手上的,“宫中今日,还是有不少惊喜的。不知是谁?”

延璟看出源哥儿目中有惊讶和高兴之意,便猜出他定是认识其中一人。可眼下人多眼杂,耳力好的也是不少,他不想明问,若坏了旁人的声誉,便是他的罪过了。他只挡住旁人看源哥儿的视线,然后对皇阿玛道,“皇阿玛,儿子倒认出其中一位。领侍卫内大臣巴果叔,他府上的姑娘皇额娘也赞过。”

皇上见大皇子指了其中一个,听了巴果二字,也不稀奇了。“若是那个小姑娘,倒是不稀奇。老先生,待朕也帮您问问。朕也意外得很呢。诶?你认识另外的画作主人?”德章帝这问的,便是源哥儿了。大皇子也没想到,源哥儿的手足情意倒是叫他也又凑了上去。皇上见其神色,故而才有这一问。

“回皇上的话,那正是家姐所画。”源哥儿这一答,却叫延璟吃惊不少。可他如何知道,大皇子这是不好意思了。方才皇子以为,这是他心有窈窕淑女,才自作主张,想帮他挡一挡的。严家长子,见鸿儒与姜珅皆是对长姐的画作赞不绝口,心下也由生出不少的与有荣焉之感。“长姐比我才学更甚。”

“皇上,另一个是大学士希林府上的姑娘所作。方才,容妃、云嫔、诚嫔,与几位王妃福晋,从众女中挑了三幅不错的,便一起给您送来了。”知礼忙着为众人解惑。之前,他们这处热闹,而屏风另一侧的女眷们,也不输人前。而歇了各种小心思的她们,再行作诗画,就要认真可心无旁骛了许多。

皇上听了源哥儿和知礼的话,哈哈一笑,“把这些,让皇额娘与诸位宗亲、大臣一起鉴赏鉴赏。”他对陈航吩咐后,又不免感叹于人前,“三个姑娘将行善的事情都画在画上,以此传承,也是不枉费朕这些日子为此事殚精竭虑。今儿的中秋,朕只盼天下子民安居乐业,大满不惧敌寇,而江山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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