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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心中均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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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苏公公还在敬事房里看账目。有小公公把热茶给他摆上,却又在一旁欲言又止上了。苏公公见他久久不走,才问道,“有什么不当说的事情又叫你撞上了?”说着话时,又抬眼瞧那小公公。苏公公把茶盖往下落着,又指着小太监道,“要是不说,就趁早下去歇着。要是说,就给我吐明白些。”

小太监将心一横,才躬着身道,“彭一领着人回来了。”他小心翼翼望了一眼苏公公,头又低了下去,只盯着自己的脚面道,“他们在钟粹宫惹祸了。彭一现在带着人过来,要求见公公。”虽对彭一来敬事房也有警惕之心,可小太监往日为人还算正派,这才没有在苏公公面前添些不好听的话来讲。

苏公公对惹祸一事似乎早有准备,听闻了奴才来报,也不惊慌。“做这种差事的,惹祸也是难免的。你把他们叫进来吧。”等见小太监出去将人都叫了进来,苏公公瞅瞅眼前的三个来请罪的人,才哼了一声道,“钟粹宫的差事,放在东西六宫里也算是好办的。你们这臊眉耷眼的回来了,真不省心。”

彭一站在最前免,他先对苏公公见了礼,然后才道,“回公公的话,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对。没嘱咐好,才叫他们一时失手,弄坏了答应舍颜氏的东西。好在褚让公公好说话,帮着叫人去求了情。旁的都好说,该认赔的认赔,只是累得钟粹宫的一个太监被赏了不少的脸上巴掌,容主子心里也是不大痛快。”

苏公公扬手止住了彭一的话,就只瞧着那两个小太监道,“给我说明白了,怎么就失手弄坏了小主的东西。可是因为你们动静太大,吵醒了容妃娘娘?她这些日子都要去慈宁宫侍疾,你们若是没个轻重,她心里不大痛快也是应当的。”苏公公一目不错地盯着那两个小太监,生怕落下对方什么表情。

当时在钟粹宫里没站稳的奴才忙站了出来,“大约是有些声响的,搅扰了容妃娘娘。”他先回了容妃的一问,才又道,“奴才当时因为给他让个空当好叫他过去,一时没站稳,才失手扶向一旁。就不小心将答应小主的匣子弄到地上,连带里面的砚台也坏了。是奴才自己没估量好,做事太过想当然。”

苏公公看了一眼彭一,见彭一颔首,也就知道小太监的话里并没有虚话。他又起身走到两个小太监跟前,叫着二人跟着他到屋内西侧的地方。苏公公指了指一个案几,“你就站在这儿。”叫那没站稳的公公站在案几前面不要动后,苏公公又将另一个奴才带向一旁。随后,他再三算了算,才点了头。

彭一在一旁瞧着,倒是有些明白苏公公的意思了。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苏公公才道,“当时钟粹宫里的情景,和这会儿便是差不多的吧?你要从他面前过去,他就要后退着给你让个空儿?”随着他这一问,那两个小太监看看自己跟前的东西,也就频频点头。可苏公公见此,却是冷着眼瞥了二人。

苏公公指着没站稳的人道,“宫里当差这么多年,没人教过你规矩?就是你摔了,也不能碰了宫中主子们的东西。你说你没站稳,为何让地儿于他的时候,你不多往后站站?他是什么身量,你不知道?”苏公公说过他,也没放过另一个。“为何非要从他身前走,西配殿那么大地方,就没有可走的?”

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位公公这才垂首道,“当时奴才被他与一个架子夹在中间。奴才想绕过架子,可另一边的路也被别的小公公堵着了。本来是不该这么当差的,可是西配殿里的宫女一直眼睛不是眼睛又鼻子不是鼻子的,处处给奴才们找不是。那个堵路的小公公也是一步步被逼过去的,只是想躲着。”

苏公公没去过西配殿,只能通过两个奴才的口述去思索其中情况到底是如何的。他又指着没站稳的人道,“你摔向一旁的时候,边上就没有一个人能扶你一把吗?”他这才又面向彭一,问话道,“你带他们去办差,总要给分配好。那边的人如何难缠或是不规不矩的,可也不能当成你们惹祸的借口。”

没站稳的小太监更是嗫嚅了起来,等苏公公把话同彭一说完,他才道,“本来奴才是可以朝着左边自己倒下去的,可左边也站着一个公公,他手上还捧着一个瓶子查看,奴才怕摔向他会累得他弄破瓶子。若是朝着右边去倒了,那给他让道他过去了也要摔的。”这些话说完,小太监的头倒是更低了。

彭一面对苏公公的指责,没有丝毫辩解,他虚心领着教训。苏公公在一旁深思后才道,“只能是说你们倒霉了些。也别怪我这会儿多问几句,你们闯了祸,钟粹宫里的人也是会多想几番的。”他这会儿坐回了座儿上,“在钟粹宫里损坏的东西,敬事房认赔。不过,要从你们三个人的俸禄里扣回来。”

见三人无异议且又点头认下,苏公公也就当此事了了。他饮上一口茶后,才问道,“被赏了巴掌的公公,又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也不怪苏公公今日话多,论起来,他背后算是毅亲王珩英的人。总管内务府大臣巴罕,也是托他仔细着钟粹宫的舍颜氏。他就不得不多多留心钟粹宫的各种大事小情。

彭一便又将褚让派人寻小主的事情说了。他且说且看苏公公,“去的时候,褚公公也多多提点那奴才。可回来时,人就挂了彩。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皇后罚了答应做什么。至于小太监脸上的伤,应该是答应做出来的吧?若从奴才可见主子,西配殿里的一个宫女,脾气也应不小于答应才是。”

苏公公让三人退下,又想起巴罕大人之前的话,他只是叫自己这边派些机灵的去钟粹宫,可也没有到底告诉自己要做什么。这兜兜转转,又是鱼爷塞了一个人来。可观其品性,他也说不准这些人到底卖的哪些主意。只是再一想到这敬事房里挑去钟粹宫的人,倒也都是自己人,心里也就没有不安了。

彭一出了敬事房,便让两个公公早些回去歇着了。他一个人则去了内务府寻鱼爷,鱼爷依旧是给他留了门,故而当彭一推门进去时并没有受阻。进了屋中,也是同往常一样,只见鱼爷正坐在一旁喝着茶。彭一在鱼爷面前,却没有了在外面的恭谨模样,而是极为随意着坐到鱼爷的对面,随手就拿茶。

“今儿的茶如何?”鱼爷对彭一如此举止,也是见怪不怪了。等他茶杯放下时,又给他斟了一杯,然后才自己再饮了一口。“时候不早了,没想到你倒是来了。”鱼爷饮过茶,就朝后靠去,像是瘫坐在椅子上一般。“今儿你跑来跑去的,也是不容易。可钟粹宫里,也是没什么好瞧的,还赔进俸禄。”

彭一对鱼爷这好似未卜先知的话却不意外,他点头先赞了声好茶,然后也学着鱼爷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我也不想跑来跑去,这不是得让那些人安心不是。”彭一随着话,又指了指上面。“好在小匣子也不贵什么,里面的砚台也是普通人家可以用的上的。我那点俸禄,赔就赔了。可就是还瞧不出。”

鱼爷见他一点不嫌热茶烫手,居然还把茶杯拿在手上,就笑着说了他一句。随后又才正色起来,“哪儿能那么容易就叫你一次看明白。你要是不明白谁是被派过去试探的人,就不妨往后多留意留意。你也不用气馁,不说是你了,便是褚让那小子在钟粹宫里,这会儿都只怕是想不明白到底谁才是鬼。”

彭一仔细回忆今天在钟粹宫里的事情,又对鱼爷道,“你瞧着谁才像是?别的我是没瞧出什么,可苏公公那贼心眼子一点不少的。方才在敬事房里,他又让我们在他面前重站了一回,也不知道在为着什么。”他又不往下说了,只是皱着眉道,“不是吧?难道当时在场的人里,还有人是藏起来的小鬼?”

鱼爷笑笑,就点头道,“不然呢?”鱼爷打了呵欠,才继续道,“他在那边叫你们重演一遭给他看,问的越细致,也是越因为他怕钟粹宫的人瞧出什么。他若是跟着去钟粹宫了,那嫌疑最大的必然是他。可他没去,自然去的人里有一个是奔着舍颜氏和那个宫女去的。你不如再想想宫女说的那些话。”

闻言后,彭一才有些泄气道,“她倒是没少说,可那些话我也记不全。”他见鱼爷笑得很贱兮兮,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不是要告诉我,其实那也是自己人吧?”他又仔细在心里想了想,忍不住道,“要是说她是主子放过去的棋,我也信。可她在钟粹宫时的言行举止,我是没发现又谁刻意盯着她。”

鱼爷又给彭一斟了一杯茶,“咱们在宫里当差,要会听人说话。一句话,掰开揉碎了,有无数种隐含的意思。旁人是不会在你面前挤眉弄眼时去见上面的,只要能听懂了那些话,差事就算办妥了。你也不用忧心,这回的事情,是要毅亲王那边以为他放在主子后宫里的人还在。你是没有办错什么事的。”

彭一一口饮尽鱼爷又给他斟的茶,像是浇灭心里的恼火似的。“我还想着多揪出一些人来。”他把茶杯又往小桌上一摔,正直惹得鱼爷心疼着瞪眼。彭一对这些风雅之事历来是没有什么讲究的,见鱼爷这心疼上了,只道,“你若是喜欢茶杯,之前主子赏我的那套,明天给你送来。得了,我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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