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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另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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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亲王在酉时前总算交出了该他上呈的折子。也算如了鹤尔苏府三兄弟的愿,他虽在内阁公然提起要推荐多个选给皇上作为兵部尚书的参考,但在折子中,笔墨多偏颇于鹤尔苏府的老二。推举何人为官,在王爷看来是很平常的小事,往常也是写过很多此类折子的。真正耗费他工夫的,还是文字狱。

他本想兜个圈子,斟酌着要不要把文字狱一事隐晦地与德章小儿说一说。可左思右想,却也觉得不大妥当。他甚至在心里都怀疑起来,这文字狱会不会是德章帝的人故意闹起来的事情。越是无辜者,才越是赢家。当然,他怀疑的人选中,除了德章帝一派以外,也包括了外面始终想造反的反满势力。

吃珩英那碗饭的奴才们,也就难得见到王爷在堂中来回踱步。可没有谁敢上前说话的。大家就见珩英走了三四个来回,然后转身问起他们。“今儿,不说国法与家法。不说规矩与分寸。你们只老实来回我一件事。”当奴才的,见王爷此言,当然没有二话,也都一个个称是和躬身,就静等王爷的下文。

毅亲王此刻已经重新落座,双手只随意搭在扶手上。“中和与泰康的年号之说,你们是怎么想的?”珩英的目光扫向这些人,见他们不是面有难色,便是犹豫不止,谁也不肯说话。也就不得不又道,“不用有所顾忌,不说朝中之人,就是外面的人,对当年的事情都有不同见解。只说心里是如何想的。”

往常巴结珩英最狠的胖太监,抢在了众人前开口。他嘿嘿笑着,“先有中和,才有泰康。只不过先帝爷不惧鬼神之事,所谓相生相克也不大看在眼中。故而,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也就同先帝爷一个心思了。叫中和也好,泰康也罢,只要天会下雨而地可产粮,那便是天下平安。若要斗,没个结果。”

珩英被这奴才的话逗笑了,“如今的天是四季风和,地也没有大旱。可怎么就不像你说的,天下平安了?”再去瞅其他人,他又道,“便是说你们,平日里说起先帝的事情,你们又会说中和还是泰康?不用怕本王算账,便是本王自己,有时也是随心情说话。中和、泰康,也没见一个定数的。不是吗?”

胖太监还是抬头笑着,他略微深思了一下。倒是感叹起来,“那就只能说,有些人不愿意天下人过太平日子啦。”说完,他又是嘿嘿一笑道,“奴才没有什么才学,只是知道最通俗的那么几个道理。王爷也不用把奴才的话放心上。”公公说话时,也有人对他的话很是认可的,只是都垂首不言罢了。

珩英又是哈哈一笑,手指着这个胖太监还点了点。他也是这么想的,有些人不愿意叫大伙儿继续过太平日子,所以就折腾出所谓的文字狱来。那案中苦主,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写了几篇文章,不过是文章里用了中和与泰康。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大错。就算是他想定罪,心里也会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此时的堂内,除了两三个小太监,也还有大臣。因白日里在内阁当差的大臣都散了,毅亲王才把刑部与大理寺的几个官员也都请来了。能被王爷请来的几个为官的大人们,自然也都是属于珩英一派的自己人。若是有人此时进了内阁大堂,也就会发现此时在堂中不都是旗人,居然就一个汉人在其中。

大理寺卿见此刻没有旁人,不急着答王爷的话,倒是先问了一桩事。“学生有话,不得不问。”抬眼见珩英颔首许了,才道,“此桩文字狱,真的不是王爷在外面的人所做的?学生相信您是不会主动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底下的人到底有几分聪明,这实在是不好掌控。万一有人会错意,也就做错事。”

珩英本是随意坐在太师椅上的,听了大理寺卿的话,他倒是摆正了坐姿。“莫说一月,便是近三月来,底下官员与我同尔等书信,也没有牵扯过这桩案子的。外放的官员,哪怕会错意,总也要有迹可寻。本王知道你们担心,看了那份折子,我也担心。咱们伤敌一千,而自损八百的事情,本王不应。”

大理寺卿闻言,也颔首起来。他再想拿个胖太监方才所言,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此时此地,也没有外人。学生也就直言了。”目光投向堂内的每一位后,又道,“此举添堵,是给众位添的。可也没有落下皇上。到底是,还是那些反满势力所为?”他说第一个“到底是”时,手是朝着天指着的。

刑部右侍郎与大理寺卿是一个想法,没给珩英与旁人思索的工夫,他又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内阁如今只定了刑部的人,又叫銮仪卫去插手此事。学生在刑部,却也有些不同见解。若如大理寺卿大人所言,此时去查,会不会是别人早就给摆好的迷魂阵。牵扯来牵扯去,就只怕才正是应了折子。”

与刑部右侍郎坐在一处的安徽清吏司的郎中,也是随着大理寺卿与刑部右侍郎的话而不住点头的。珩英也都看在了眼里,他反问几人,只道,“那依着你们的意思,此事是要压下?”王爷自文字狱一事报到内阁,便几翻深思。他不是没有想过把事情压下,毕竟谁做的,明面上大家的颜面都不好看。

三个大人你瞧瞧我,我又看看你。却始终不敢应珩英的话。倒是开始的那个胖太监,轻声说了句。“奴才记着这么一桩事儿,王爷和大人们可听听。先帝爷还没成为皇上时,先帝爷的皇考也遇到过文字狱的案子。当时,刑部与大理寺,以及督察院,三司却没有一个去接差事的。反而是吏部做的白脸。”

太监此言,引得三个大人和珩英都是一愣。毅亲王却是拍了脑门,“你要不提此事,本王倒是忘了。”珩英顺着公公的话去想,吏部,管着天下官员的事情。若应了自己的猜想,是皇上的人居心叵测,那这麻烦活儿就该要吏部自己应下才对。“谢全宁,如今倒是有个好差事。户部吏部共掌,还是汉人。”

大理寺卿有些皱眉,扫视了胖公公一眼后,终是没有说什么。再顺着毅亲王的话去想,也只是叹了口气。满朝文武,唯有吏部,他们真插不上人手。皇上选官,也不知怎么就那么主意周正。没有前明一般的锦衣卫和东西两厂,也没有粘杆处,可这谍报怎么就那么准?吏部没有人选可替换,实在汗颜。

刑部右侍郎闻王爷话,却想法不同道,“学生以为,如应了公公所说,这烫手山芋只推给吏部,也伤不到谢尚书半分。只要他不失皇上的圣心一日,吏部与户部,也就始终都会稳稳端在他手上。王爷若是急着寻一个可替换吏部尚书的人选,倒不如对文字狱一事,索性不沾手的好。只叫吏部自己头疼。”

珩英最终还是应了刑部右侍郎的说法,文字狱的事情,他不沾手。不仅仅不沾手,更是又起了一封秘奏,又叫人加急一起送去避暑山庄。除了秘奏之外,他心里也期待着鹤尔苏家的那位刑部侍郎,能不能在文字狱一案上给他一些惊喜。毕竟,这文字狱恶心的可也是太后。想到此,他有些同情太后。

官员走了,在内阁当差的胖公公却没有走。他还是笑呵呵着道,“王爷,今儿云家宗子云贞宪已经与大皇子见过了。听说,皇子很是喜欢他这个即将要行拜师礼的老师。奴才没有福气看一眼,倒是旁人见过了。一身布衣,啧啧,这风华气度也遮不住。可见是又要出一个穆克登朗大人这样的人物喽。”

毅亲王写了会儿折子,正是口渴。抬手正端茶掀开盖子,听了太监的话,茶盖就“啪”一声落回去了。“一个旗人,一个汉人,皇上是铁了心要彰显他仁君的风范。”珩英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再掀了茶盖,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同公公道,“大理寺卿张大人是不是早年间也是去过琼州云家求学的?”

胖太监笑呵呵着点头,“可不是嘛。中秋宫宴时,您可是在场的。宴中,有人还特意提了一嘴张氏一族的人物也是极为推崇琼州云家的人。”这笑着说着,公公却又“诶”了一声。“照这么说,大理寺卿张大人该怎么论和大皇子的关系?宗子收的正经徒弟,是该叫师叔,还是该叫师伯?没准呀,师弟也可以叫一叫。可是有意思了。”

珩英看不上汉人,但是唯独当年对那位张大人很是喜欢。若是用人,大约他也就只为皇上做过那么一件好事儿。心里想着大理寺卿,又想着大皇子,一时心头又浮起一计。心里有了主意,王爷也就更为大方起来。轻飘飘甩给公公几张银票,“我看你也越发会当差了,迟早也是要同鱼公公一样得高升。”

胖太监笑着接了银票,也谢过了赏赐。“那都是托王爷的福。奴才还是知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可不敢同鱼爷爷比。人家的心,可大着呢。就说銮仪卫吧,比得是前明的锦衣卫。可如今,也没有多少威风在。鱼爷爷是一心想做大谍头子的,在宫里当差这么些年,人的志向都没变过。奴才哪儿成呢。奴才就老老实实跟着王爷走,靠着您喝点汤就是了。”

毅亲王为了胖公公的话,在回府的路上更是心思万般的翻转。他在去给皇上加急递送的折子里,倒是提起了恢复粘杆处的事情。甚至,他也没少说文字狱一事叫人不得不应当慎重谍报势力。若是皇上真同意恢复了粘杆处,那推鱼爷上去,也就理所应当。他和鱼爷能不能如愿呢?心急也还得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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