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群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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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机会的红豆,一分一秒都不打算怠慢。
她伏在甘夫人房中的案上,奋笔疾书,将昨日发生的种种,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其实想到甘夫人对自己那般温柔的样子,红豆心里是相当煎熬的。
但是……
“对不起夫人……如果真有来世,红豆一定会报答你们……”
“但现在……”
强忍着泪水,红豆将书信完成,把纸与笔都塞进怀中,红豆再度消除房中一切的痕迹。
退出屋外,见四下里没人,红豆去到府前,叩开了府衙管事的房门。
她撒了一个小慌,说要出门为夫人挑一些布料,是为了给小少爷阿斗缝制衣物的。
管事这么一听,也没怀疑,不仅同意了红豆外出的请求,还多给了红豆几颗钱板。
红豆疑惑的看着管事,没想到上了岁数的管事只是笑着揉了揉红豆的脑袋,对她小声的说道:
“买些吃食,自己吃就是了。”
她见管事转身离去,错愕之中,红豆则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为什么……会这样……”
——
夏口的街道不宽,曾因为当年孙坚与黄祖的交战,被毁坏过多次。
实际上,就连夏口的城墙也是临时用土夯起来的,要么说刘琦担心关羽一人在夏口抵挡不了曹操呢。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走在略显萧瑟的街道之上,红豆一直低着脑袋。
她于巷中兜兜转转,终于是绕到了一处看似富足的人家之前。
铛铛铛——
不紧不慢的三声扣门。
“何人?”
“是……是我……红豆……”
门内传来的冷漠的声音,令红豆回想起了很多不好的经历。
红豆小声的回答道。
紧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
其实也没过去多久——
站在冰冷的铁门前,红豆就连呼吸都仿佛被扼住了。
直到从那门缝里探出一只手来,粗糙的大手,手心朝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示着红豆要将他需要的东西交来。
红豆犹豫了。
只是犹豫了片刻,门内便传来了低沉且不容拒绝的询问:
“怎么了?”
“难道你是来耍我的吗?”
“不……不不……不是的!我这就给您!”
慌慌张张的从怀中摸出了书信,毕恭毕敬的交到那只手上。
对方停顿了片刻,门内似乎传来了一声冷哼,紧接着他将手收回,又将大门再度关紧。
咚——
沉闷的响声,令红豆心中一震。
呆立在门前的红豆,此刻是相当的无助。
她煎熬了,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
因而在那大门关闭之后。
憋了许久的红豆,终于俯下身来,蹲在阶上——泪水不争气的从她的眼角滑落,又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
无人的巷中,恐怕怎么都不会有一只温暖的手,揉一揉她的脑袋了。
——
三天的时间。
曹操的大军自从进入江陵之后就干脆停了下来。
说是要借荆州蔡瑁张允的水师,熟悉江东的战况,实际上这几日的时间,曹操军中的谋士们可一直没有停歇下来。
他们一边着手搜集着刘备等人以及江东那边的消息。
一边更是在准备劝降孙权的事宜。
贾诩、程昱、荀攸、刘晔等人集思广益,一直在劝降孙权需给出的条件上面下功夫,力求不费一兵一卒,就如拿下襄阳这般,轻松拿下江东。
届时,曹操一统天下的大业便已基本无人可挡。
荆南四郡不足为惧,益州刘璋畏首畏尾,张鲁或许还有些麻烦,但马腾称臣之后,有西凉铁骑的帮助,拿下雍凉以及汉中一带也不是什么难事。
真要让曹操完成了这般伟业,比肩秦皇与高祖又有何难?
至少,曹操是这么想的。
坐在席上的曹操,看着身边的谋士仍旧激烈的讨论着什么,略感无趣之后,便出声询问道:
“江东那边可有消息?”
“回禀丞相,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孙权身边的臣子意见分化,已然形成了两派。”
“一派主战,有程普、黄盖、韩当、蒋钦等将领的支持,一派主和,乃是由张昭顾雍等人所率领。”
荀攸走上前来,顿了一下,对曹操说道。
“呵呵……”
“张昭倒是心里清明,不过他们估计是说服不了周瑜的。”
“重要的是周瑜这小子怎么想。”
曹操的手落在案上,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说道。
“孙权那碧眼小儿没他父兄的本事,却硬要走到台前,如今说是未定,但实际上他又怎么可能有他父兄那般胆量,敢与我作对?”
“加上一条吧,孙权估计犹豫的是,在称臣后他的去处在哪,告诉他,本相不杀他,待天下一统,本相仍可以让他管治江东,哪怕今后封他个东吴王又有何难?”
“丞相英明!”
谋士们听到曹操的说法,大都佩服曹操的度量,一边称赞着,一边又在书信上改写起来。
“倒是刘备他怎么样了?”
曹操话这么说着,突然帐外便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呼喊:
“报!!!”
“让他进来。”
曹操平静的招手,帐前的士兵便掀开门帘,邀一名慌慌张张的士子入帐。
那士子穿得不赖,只是与军中的风格相差甚远,不少人看到此人之后,都疑惑了起来。
只见那士子连忙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说道:
“报丞相!小人乃是满宠大人安插在夏口的眼线,现有要事呈报丞相!”
“夏口?也就是说,关于刘备?”
曹操咂着嘴,回想着夏口的安排。
“小人未敢过目,这信,乃是名为红豆的少女送来的消息。”
接过那士子瑟瑟发抖的呈上了一封书信,在听到“红豆”这两个字时,曹操心中已然明悟。
“喔,原来是那名小姑娘……”
说着,曹操接过书信,随意的拆开,迅速的浏览了一遍。
谋士们纷纷向曹操投去好奇的目光——
片刻之后,只见曹操嘴角露出笑意,紧接着,他的笑声越来越大,魔性的大笑连帐外营中的将士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丞相……信上,写了什么?”
程昱好奇的问道。
而曹操只是将书信递给众人,随后毫无顾忌的嘲笑起来:
“哎呀,刘备真是贼心不死啊,他与我作对多年,想起来就让人感到一阵不爽。”
“只是这一次,他可能真的高估了孙权小儿的决心——”
“一群乌合之众还想要联合起来对抗本相?别再引我发笑了!”
曹操猛然拍桌,剧烈的声响,令得在场之人为之一震。
只能说,现如今的曹操,还真没把刘备与孙权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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