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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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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漆黑一片,景物不可见。但山中并不宁静,猛兽咆哮,震动山河,万木摇颤,乱叶簌簌坠落。

  群山万壑间,洪荒猛兽横行,太古遗种出没,各种可怕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直欲裂开这天地。

  山脉中,远远望去有一团柔和的光隐现,在这黑暗无尽的夜幕下与万山间犹如一点烛火在摇曳,随时会熄灭。

  渐渐接近,可以看清那里有半截巨大的枯木,树干直径足有十几米,通体焦黑。除却半截主干外,它只剩下了一条柔弱的枝条,但却在散发着生机,枝叶晶莹如绿玉刻成,点点柔和的光扩散,将一个村子笼罩。

  确切的说,这是一株雷击木,在很多年前曾经遭遇过通天的闪电,老柳树巨大的树冠与旺盛的生机被摧毁了。如今地表上只剩下八九米高的一段树桩,粗的惊人,而那仅有的一条柳枝如绿霞神链般,光晕弥漫,笼罩与守护住了整个村子,令这片栖居地朦朦胧胧,犹若一片仙乡,在这大荒中显得很神秘。

  村中各户都是石屋,夜深人静,这里祥和而安谧,像是与外界的黑暗还有兽吼隔绝了。

  “呜……”

  一阵狂风吹过,一片巨大的乌云横空,遮住了整片夜空,挡住了那仅有的一点星华,山脉中更加黑暗了。

  轰隆!!

  天空之中,无数的霹雳,疯狂的震响着,酝酿了很久的雷雨风暴,终于来临。

  一道道的银蛇,撕破了漆黑的苍穹,瓢泼大雨,瀑布一般的倾泻下来。

  “这雨好大!雷电也实在是太多了吧。”村里不少被惊醒的汉子,看着天空降临下来的瓢泼大雨,还有疯狂乱舞的银蛇闪电,一个又一个霹雳,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哧啦!

  突然,一道闪电落到了远处树林中,一株古树被雷电劈中,立刻就在倾盆大雨中燃烧起来熊熊大火,水气之中银蛇乱窜,让人触目惊心。

  “好猛烈的雷霆!”村头的石屋中,石村的老村长石云峰看着外面那自天而落的雷,神情肃然,天地之威非他们能抵挡的,只有……,望了望在一片暴雨之中巍然屹立的雷击木,石云峰稍稍松了口气,有祭灵大人在,应该……不会有事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石云峰还是有些不安,这样的天气,他这辈子只见过一次,那一次他还是一个少年,曾经亲眼目睹了那副震撼性的可怕画面。

  在那个深夜,电闪雷鸣,大雨磅礴,暴风雨狂暴到极致,大山都被雷电劈塌了许多座,山洪如海,凶兽如潮狂奔,景象恐怖。

  就是在那时,一株通天的大柳树在云层中出现,沐浴雷海,缭绕山岳粗的闪电,万千柳条化成一条条炽盛的神链,刺透了整片天穹,像是在与什么东西战斗。

  最后,大柳树折断,浑身焦黑,缩小到现在这般大,坠落而下,扎根在了石村中,与此同时闪电消失,倾盆暴雨退去。当夜村中所祭祀与供养的那块奇石就离开了。

  每一次想起,老族长都阵阵心颤,老柳树不是从其他大部落或山川大泽中移根而至,而是自天穹降落,遭遇无尽雷霆电海而损,这件事村中没有几人知道。

  想起当初的事,老族长无奈的叹息,这一次的状况虽然比之上次稍弱,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讲,这稍弱与不弱毫无区别。

  “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再降下来了吧?”

  就在老族长这样想着的时候,雷海中一头狂暴的雷霆巨象浮现,这巨象似象似龙,神骏无比,形成了“翻江倒海”的景象,翻的是雷江,倒的,亦是雷海,无尽雷霆于其而言好似戏水一般轻松,毫无压力。

  在雷海中闹腾一番后,雷霆巨象一个猛吸,无尽雷海便被消失不见,没了雷海,巨象欢腾一跃,一个扑腾,便向下方的石村冲去。

  轰隆隆!

  雷象化为一道极其闪亮的霹雳,劈在了老族长家门口,边上的雷击木前。

  “雨停了?”

  刚刚还是狂风骤雨,无尽雷霆,现在已经是雨过天晴,万物寂籁,摄于先前雷霆的威势,本来横行于群山万壑之间的太古遗种们通通夹起了尾巴,缩在自己的洞穴之中。

  没了大雨,老族长石云峰顾不上自己被雷光闪伤的眼睛,出了院门,先前那最后一道雷霆,可是就落在他这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

  出了院门,他便看见那柳木依旧屹立在原地,仅有的一条柳枝随风飘荡着,确定祭灵无碍的石云峰正打算回院睡觉,余光却瞥见一团白玉般物体。

  那是什么?

  心里一激灵,本来的浓浓睡意瞬间烟消云散,待石云峰走进一瞧,却发现,那哪里是团白玉,明明是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这孩子……哪来的?

  看着身无寸缕,长得白嫩又漂亮的奶娃娃,石云峰眉头一皱,这附近也没有看见其他人,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族长,怎么了吗?”说话的是一位英姿慑人的年轻男子,他自村内走出,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势,只是不知为何,他眉心之间,一股郁气集结,让他显得有几分忧郁。

  “是子陵啊,我这是在……”说道一半,石云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难道说自己捡了个奶娃娃?这可是大荒,什么奶娃娃能出现在这里。

  石云峰倒是真的没觉得这奶娃娃会和先前的雷霆有什么关系,他的脑洞还没有那么大。

  “这怎么有个孩子?!”被称为子陵的年轻男人一走近,立刻发现了那在地上睡得香甜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在这里了。”石云峰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但看着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的奶娃,他心中一软,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孩子……”看着睡得香甜的奶娃娃,子陵先是目光温和,只是又像是想起什么,他的手上青筋暴起,身上的气息更是不受控制一般起起伏伏。

  “子陵,你……”

  “无事,老族长,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便先回去了。”

  看着回去,身影有些萧瑟的子陵,想着他们带来的那个孩子,石云峰只能叹息道,“也是个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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