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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喜宴上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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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蒙着鲜红的盖头视野里一片的暗红,她什么都看不见,紧张的能听见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越来越快。

趴在喜婆伛偻的后背上,芍药微闭着眼睛一直在祈祷着主子赶紧的办完,然后来接自己离去,她不知道如果段文昌发现新娘是假的,等待着她和柳月珊的是什么。

在鞭炮声中,喜娘一路欢快的将芍药背到了堂中,力气大的一点都不像六十开外的人,直直将芍药放在了堂中。

隔着红盖头,芍药只能听见来往说话的声音,几乎都是招呼宾客的声音,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只能被一根红绸牵引着。

一个管家摸样的人从后堂中走了出来,高呼了一声:“拜堂了!”话音刚落,众人都围聚了过来,芍药觉得手臂上一热,一手大手拉住了她。

芍药不自在的动弹了一下,谁知那双大手拉得更紧,她似乎可以清晰的听见身旁人沉稳的呼吸声,里面带着喜悦和激动。

段王爷没有高堂,他自幼丧父母,直接世袭了父亲的王位,典型的富贵闲人,因为为人爽快大方,因而朋友特别多,今日来的人也特别多。

“一拜天地。”高高的嗓音拉长,段王爷拉着芍药的手臂一齐跪了下来。

“二拜天子。”因为段文昌没有高堂,只能改为跪拜天子。

“夫妻交拜。”芍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被喜婆搀扶起,然后重新与段文昌相对跪下,然后微微低头行了一礼,头上的凤冠很重,芍药低头后几乎都抬不起头,段文昌似乎能看出她的辛苦,甚至还小心的扶着她。

芍药的心里一暖,心里思量着,其实这段文昌人品不错,只可惜主子是龙辰国的妃子,否则嫁给段王爷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娘子,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段文昌附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

芍药面色通红,红的跟外面的红盖头似的,不曾想一抬头竟然撞在了他的下巴上,段文昌摸着下巴“呵呵”笑了两声,直说这是好兆头。

鞭炮声再次的响起,王府似乎想普天同庆,用霹雳巴拉的鞭炮声来证明自己的欢乐,按照东夏国的习俗,拜过天地以后不用送进洞房,还得去给宾客敬酒,芍药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子还没有回来,送进洞房几乎不全完了?

段文昌抬眼望了望满堂的言笑晏晏,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带着新娘走向了人多的酒桌,继续着他作为新郎官该做的事。

王爷大婚,在王府后花园中摆了几十桌宴,东夏国的王公贵族几乎都到了,因为段文昌头一次成亲,娶得又是正妃,众人几乎都是大礼相送,一看见段文昌和新娘来了,个个欢腾了起来。

芍药听见了骚动,微微的低下了头,心里琢磨着再对付一会差不多就行了,她没有想到在那边的柳月珊几乎将段文昌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没有找到东西。

“段王爷,今日娶得美娇妻,总得多喝两杯吧。”说这话的是东夏国的梁太傅,他平时与段文昌的关系还算密切。

段文昌满脸写满了喜庆,根本不会拒绝,用红绸牵着芍药走到了梁太傅的面前,银质的酒杯中装满了琼浆玉液,他自罚三杯似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好,果然是爽快。”底下的称赞声响成一片。

“听闻王爷的新娘碧月姑娘,貌美如花,王爷可否能让小弟见识一下。”一个嬉笑带着凉凉的声音邻桌响起,九江王举着酒杯饶有兴致打量着新娘玲珑有致的身材。

这个九江王在东夏国是出了名的好色,东夏国的青楼没有他不去的,用他的话来说,他隔着衣服一眼就能瞧出女子的身材如何,肥瘦是不是相当。

段文昌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嘴角露出了不悦,什么时候将他请了过来?真是扫兴。

“舜兄,大哥的新娘大哥还没有看到,怎么能轮到你呢?”段文昌似笑非笑,将芍药挡在了身后。

九江王和段文昌不同姓,但辈分是一样的,九江王得尊称他一声大哥,九江王并不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继续嚷嚷:“今日王嫂怎么说也得给小弟敬杯酒吧。”

众人愣住,只有跟长辈敬酒的理儿,哪里有跟小辈敬酒的说法,芍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儿,祈祷着赶紧结束。

“好,不过先从长辈开始。”段文昌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跟他计较,不就是敬酒嘛,那就满足他好了。

芍药的盖头始终没有掀起来,是要留到洞房的时候掀起来的,一杯杯酒喝着,芍药不会喝酒,差一点没呛着:“咳咳....”

听见她发出的声音,段文昌诧异的蹙眉问:“本王记得你很能喝酒,怎么能呛着呢?”

芍药大惊,她似乎忘了自己主子是个千杯不醉的女子,这不就是露出了马脚了吗?她在心里思量了一番后才捏着嗓子:“人家伤风了,着了风寒。”

声音扭捏做作,一点都不像柳月珊的风格,但是在兴奋在头的段文昌没有想那么多,还以为是她因为成亲而害羞。

九江王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新娘子的身上,他不是对新娘子起了好色之心,而是听说了那个碧月有倾国倾城之色,他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段文昌喜欢并且娶为正妃。

“该小弟了。”九江王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已经将酒被倒满,等待着新娘敬酒。

芍药靠着身边丫鬟的指引走到了九江王的面前,她已经有些不胜酒力,胡乱的举杯,也不知道九江王在什么方向,随意的道:“请....”

九江王满意的将新娘举过来的酒水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角后,眼神闪烁着想看看新娘的样子,恨不得长一双透视的眼睛,仔细的盯着她看。

他忽然心生一念,反正自己还没有看见她的样子,不如.....

芍药克制自己的疲惫稳稳的站住,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手忽然一把扯掉了她头上的红盖头,她因为惊慌而叫了一声:“啊。”

当样子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芍药心下一冷,慌忙的捂住了脸,别人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那个碧月长什么样子,所以并没有起疑心,只是诧异九江王比传说中还要轻薄。

九江王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望和鄙夷,差点没讽刺的说出口,这就是传说中的倾国倾城吗,真的很一般,满大街都是这样的女人。

“啪”地一声,酒杯落地,段文昌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因为他已经清楚的看见了芍药的样子。

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这,这不是碧月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段文昌又惊又骇的拉住了芍药的手臂,不住的问:“你,你,怎么是你,碧月呢!’

芍药害怕的捂住了脸,一把将段文昌推开,拼命的摇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宾客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皆都不知道两个人唱的是哪一出,这好端端的说的什么啊.

段文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掐住了芍药的脖子:“快说,碧月去了哪里,否则本王杀了你!”

芍药忍住窒息的感觉,咬紧了最扯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段文昌失望的松开了芍药,九江王幽幽的走到了他面前,忍不住冷嘲热讽似的:“这还没洞房呢,唱的是哪一出?传说中王妃也不过如此!”

段文昌本来心情就烦躁,听这话心里的火焰窜了上来:“你给我滚!”

声音洪亮愤怒,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九江王微微怔住,识趣的赶紧走开,芍药被拆穿,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后退了两步后瘫坐在地上。

段文昌微微思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匆忙的撩袍离开了喜宴上,只留一脸惊吓的芍药和愕然的宾客。

第249章赢了我才能走!

房间内的摆设布置跟段文昌的性子一样的典雅,几幅有名的山水鱼鸟画,一个硕大的大理石棋桌摆在屋子里的中间,一个藤骨松石屏风将内室与外室隔开,往里面走去就能看见叠好的大红色的喜被。

屋内的蜡烛和床幔都被换成了火红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的生气,柳月珊随手摆弄着盒子里的黑白棋子,凌冽的双眼环顾着四周,寻找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刚进房间里的时候,柳月珊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自己,一定这样放!

没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柳月珊闭上眼睛,想象着如果是自己的房间,自己会藏在哪里,衣柜?抽屉?枕头?或许是枕头!眼前一亮,她快速的走到跟前一把将绣着鸳鸯的枕头移开,结果搜寻了两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他真的带在身上了?也不嫌硌得慌!

她失望的坐在床榻上,桌上鲜艳的红烛一点点的往下滴着好看的蜡花,一朵朵的,像刚刚绽放的花朵,下巴微抬,淡淡的扫过蜡烛,她猛然的怔住,全身的汗毛孔都在张开。

柳月珊慌忙的起身,一把将烛台上的蜡烛拿了下来,火苗闪烁,烛台下面果然有青龙玉石!她不禁感叹,这个段文昌太聪明了,没有人会想到他居然藏在烛台里。

她欢喜的将真的青龙玉石放进了身上,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拜完天地就来洞房,那岂不捉着个正着,还是个赶紧的想办法带着芍药离开。

“吱呀”一声,柳月珊将屋门打开,一道温和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射进来的不止是阳光,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个身影柳月珊太熟悉,这是段文昌!

她愕然的怔住,完了,被发现了......

段文昌眯着眼睛看着这个蒙面的人从自己的房间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出,双手抱臂,稍有兴致的道:“好巧,本王大喜的日子你也来光顾。”

柳月珊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多了个心眼出门的时候将脸上蒙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不然早就被发现了,她只能变着嗓音回应道:“哟,这不是新郎官吗,这个时候不拜堂?”

段文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火红的衣裳,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本王的新娘不见了,本王来找自己的新娘的!”

柳月珊猛然的怔住,什么?难道芍药出了什么意外吗?还是已经被发现了?

看着她沉思,段文昌冷笑一声,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将她脸上的面纱一把扯开,完美无瑕的脸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柳月珊觉得脸上一凉,一摸脸蛋发现自己的面纱没有了。

“果然是你。”段文昌的声音里有失望,有惊讶,或许他早知道柳月珊有问题,但是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宁愿相信是假的。

柳月珊知道这时候不能再瞒着了,只好叹了口气回应:“是我,对不起......”

千万无语似乎只能用一句对不起来代替,她不能成为他的妻子,不能跟他相濡以沫,接近他只是为了当初发现他身上有青龙玉石。

段文昌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果然是因为青龙玉石所以你才接近本王?”

“是.....”柳月珊咬紧了唇,重重的吐出了出来。

“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喜欢吗?”段文昌迟疑的问着,但是他心里害怕听见结果。

柳月珊瘦削的下巴微抬,秀眉一蹙,脸上露出了内疚的神色:“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已经包含了她的答案,有时候最伤人的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对不起这句话。

段文昌脸上的忧伤一闪而过,也罢,他就知道柳月珊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答应嫁给自己,也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现在知道答案了,反而是件好事儿。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柳月珊可能是做贼心虚的原因,她说话总是小心翼翼。

走?段文昌眉毛一挑,嘴角冷笑:“你往哪里走,你偷了本王的东西,而且外面满堂的宾客......”

柳月珊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蹙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段文昌从腰中抽出了宝剑,冷冷的道:“想走,先赢了本王再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段文昌一剑刺了过来,柳月珊本能的闪躲到了一边,她原本不想跟段文昌动手,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

想走,就必须打赢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月珊话音刚落,她从身上将宝剑抽了出来,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银光闪过,两个人在屋内打了起来,

他笑了一笑,慢悠悠对柳月珊道:“武斗虽说点到即止,可到底刀剑无眼,你要小心才是!”

“要小心的是你。”她蓦地绽开笑容,眼底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柳月珊的剑蓄势待发,对于她来说,用幻术太没意思,要比试,自然要用真功夫。

段文昌身子轻盈,脚尖轻轻一点,猛然的窜到了她的面前,银光挥舞,柳月珊举剑挡住,两把剑都是削铁如泥的好剑,碰撞在一起竟然产生了巨大的威力,两个人的双手几乎被震麻。

身后的桌子猝不及防的倒下,仔细看时才发现刚才的剑风顺带着将脆弱的桌子劈开,上面的烛台、碗碟还有喜饼贡品等洒落了一地。

他微微怔住,手中的剑握紧,使了一招清风破竹,一道寒光直直的向柳月珊劈去,柳月珊赶紧的避过,那道寒光直接劈在了屋内的柱子上,柱子上瞬间咧开了一个很深的凹痕。

柳月珊下意识的摸了一把手臂,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这一剑要是没有躲避,要是劈在自己的身上,恐怖这会子有裂痕的是自己了。

段文昌并没有伤她的意思,他知道柳月珊的武功高强,无论自己使什么招数她能避过,所以他就更加的胆大了。

“刚才我是让着你的,现在,就不一定了。”柳月珊下巴微微抬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就放马过来吧!”段文昌低低的吼了一声。

柳月珊像一只蝴蝶一般,柔软的身子挥舞着剑,驶出了浑身的解数“砍、劈、刺、戳…..”等等一系列的招式,段文昌都一一躲过,甚至连衣服都不曾碰着。

剑尖着地,柳月珊额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已经几十个回合了,一点没有已决高低的迹象,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段文昌拖着走不掉的,怎么办?得想个办法。

柳月珊微微眯着眼睛,嘴里念着心里最熟悉的幻术,果然,屋内的帐幔猝不及防的着火,而段文昌就站在火光的前面,他眉心一蹙,似乎已经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等待回头的时候,火苗已经窜起了三丈高。

“呀,着火了!”柳月珊故作惊讶的喊道。

段文昌脸上的惊慌只持续了三秒钟,他正准备叫人来灭火的时候,柳月珊冷笑一声,时候到了,一把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段文昌诧异的看着她。

柳月珊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将剑挪到离他动脉最近的位置,只要他微微一动,就会被割破动脉。

“你输了。”柳月珊微微一笑,得意的说。

段文昌气急败坏,翻着白眼:“本王要救火,你不能趁人之危!”

柳月珊故作惊讶疑惑的道:“火?哪里有火,段王爷在开什么玩笑?!”

段文昌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再往身后看去的时候刚才三丈高的火苗已然无影无踪,而且刚才被烧焦的帐幔也完好无缺的挂在上面,似乎根本什么事就没有发生。

这不可能,他明明看见了火光,难道他出现幻觉了?

“愿赌服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柳月珊见他一脸的愕然,将宝剑收回。

段文昌怔住,苦涩的一笑:“好,本王说过,这个宝物只能给有缘的人,看样子,就是你了......”

柳月珊和缓的一脸谢意,抬脚欲走的时候,段文昌忽然问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好感吗?”

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原地愣了一会,笑着转身道:“有。”

段文昌看着柳月珊远去的背影,默默的笑着,哪怕只有好感,自己也就高兴了。

第250章回宫风波多

柳月珊要回宫的消息早已经在龙宸睿回宫的时候传开,后宫里的妃嫔们每日提心掉胆的伸着脖子望着宫门,心里祈祷着柳月珊千万不要回来,随便的死在路上好了。

天不遂人愿,就是有这么多人在背后扎小人咒着柳月珊死,柳月珊还是面色红润和身体健康的走进了皇城,瞬间多少人心碎。

龙宸睿欣喜,在御花园中摆酒宴为柳月珊接风洗尘,并且要求宫中的那群摆设妃嫔都得去,多少人都不愿意,要不是能见到龙宸睿,她们才不会咬着牙的过去看他们秀恩爱。

花园中景色甚好,如此的良辰美景,映衬着花园中形形色色的女人,如同百花齐放,好不热闹。

柳月珊一身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

其他的妃嫔也毫不示弱,互相的争艳,几乎将各色各样的衣裳都穿在了身上,西如月的打扮最张扬妖艳,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她的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

西如月的艳姿令其他花朵儿都失去了颜色,宛如一朵在御花园中盛开的牡丹,与柳月珊的清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柳月珊虽淡雅,但是毫不逊色,各有各的媚态。

绿音小心的搀扶着柳月珊在上首的位置坐过去,西如月也往着最上首龙宸睿的旁边坐过去,但是位置只有一个,两个人同时走到了跟前。

西如月微微怔住,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柳妃娘娘,这位置,是你坐的吗?”

柳月珊清冽的眸子掠过一丝诧异,几日不见西如月的个性见涨,都敢往龙宸睿的旁边挨着了,她自顾自的笑了一声:“这位置本宫坐不得,请问,还有谁能坐的稳住?”

底下位分低的妃嫔都窃窃私语的偷着笑,活该,这个两个人碰到了一起应该好好斗斗,最好是你死我活!

“位置能不能坐稳,那得看皇上,在皇上的心目中,妹妹我就坐的稳!”西如月婉转的眸子冷冷扫过她,嘴角露出不屑。

柳月珊已经听说,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龙宸睿见过最多的就是西如月,其他的还是老样子,其实不用听说,猜也猜的到了。

柳月珊无心与她计较,也许,这样的女人压根就不配令自己动怒,她幽幽的看着妖艳的西妃:“好啊,那你就坐下来试试。”

她的语气不咸不淡,甚至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没有愤怒的话语这让西妃觉得很不正常,在这一刻,她竟然犹豫了。

这个女人难道在耍什么花招吗?!

看着西如月犹豫,柳月珊抱住手臂,脸上的轻蔑更加的明显,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坐啊,西妃娘娘该不会是没有那个胆量吧?”

激将法果然奏效,西如月恼怒的甩了一个脸子,哼了一声:“本宫是西妃,有什么不敢的!”

西如月冷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撩起袍子坐了下去,下巴微抬,看见了柳月珊嘴角的冷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表情西如月心里隐约的感觉不安!

座位还没有沾到她的屁股,她猛然的起身,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激将法,对本宫没用,本宫凭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愚蠢,柳月珊发自心底的嘲笑着,西如月心里突然明白柳月珊怎么会让自己坐下呢,一定是座位上有什么东西来整治自己!

柳月珊不顾她原地发呆,一步将挡路的她推开,然后微微一笑,缓缓的坐在了上面,眼前的美食和妃嫔都尽收眼底。

“怎么样,本宫说过,你坐不稳的。”柳月珊悠闲的吐出了一句话。

西如月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刚刚被柳月珊浑身上下调戏了一遍,自己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脸面,坐位上什么都没有。

“你...咱们走着瞧!”末了,西如月提着裙子走下去的时候冷冷的甩下了一句话。

“朕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龙宸睿微凉的语气从背后传来,众人赶紧的起身行礼。

柳月珊并没有起身,而是悠哉的引着银质酒杯中的琼浆玉液,微红的脸冲着他笑着:“不,似乎没有错过,也许会更精彩。”

龙宸睿爱抚的摸着她披在脑后的青丝,令下面看着妃嫔嫉妒的牙痒痒,龙宸睿悄然的在她的耳边道:“朕不会让人在宫中欺负你。”

柳月珊一边喝酒一边笑着:“欺负我?你找了这么多人来欺负我呢。”说着,她的眼神扫过下面几十个形色不一的女人。

被她眼光扫过的女人都歪着嘴在心里咒骂着她,尤其是脸上不阴不阳的静昭容和西妃.....

“咦,怎么少了个杨宝林呢?”眼神扫过静昭容,她这才发现平时跟在静昭容屁股后面的杨宝林不在。

本来只是随便的一问,结果扯出了一堆的事情,跟杨宝林住的最近是妙婕妤,她起身欠着身子回道:“皇上,娘娘,臣妾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杨宝林,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宫中的妃嫔都在,唯独缺个杨宝林,龙宸睿不禁有些恼怒:“朕的话就是圣旨,杨宝林就这么不给朕和柳妃的面子?”

底下的人沉默了一片,都胆怯的低下了头,唯有西妃这时幽幽的煽风点火:“皇上,这摆明了杨宝林跟柳妃姐姐过去不和,自然现在就不给面子了。”

龙宸睿冷哼了一声,原本和缓的脸庞阴沉了下去,小方子见他不悦,忙唤着身边的小太监去叫杨宝林。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个出去传旨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御花园,一脸的汗水都没来得及,仿佛发现了惊天的大秘密一样。

“怎么了?”柳月珊蹙眉问。

小太监的双手和双脚不停的哆嗦,从背后取出了一个东西,乍一看很像木偶,“皇上,奴才去杨宝林宫中的时候在花园里发现了这个,奴才不敢隐藏,只能带回来给皇上瞧。”

小太监一哆嗦,把众人好奇的心思都勾了上来,伸长了脖子看着,龙宸睿从小太监的手中接过那个木偶后勃然大怒,一把摔在了地方。

原本正悠闲吃酒的柳月珊斜着眼睛看着地方的东西,“柳月珊”赫然的三个大字让她徒然的清醒,上面那个木偶娃娃身上扎着一根根的银针,银针下就是她的生辰八字,她再熟悉不过。

究竟是何人这么歹毒,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在哪里发现的!”龙宸睿黑着脸问。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不敢犹豫的回道:“在,在杨宝林的花园中,看样子应该是被丢弃的,上面还沾着些泥土.....”

“怪不得她不来,原来做了亏心事儿了!”龙宸睿勃然大怒。

柳月珊凌冽的眸子扫过惊讶、幸灾乐祸的众人,冷冷的说:“咱们得去趟杨宝林的宫中问问清楚了。”

第251章扎小人诅咒

杨宝林的宫中还不算偏僻,柳月珊和龙宸睿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妃嫔走了一会便到了,宫门虚掩,里面很安静。

“皇上驾到!”小方子一声响亮的叫喊声划破了宁静的氛围。

声音刚落下,从清岸殿中迅速的走出了一个匆忙的身影,似乎还在睡意朦胧,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惊慌的窜到了龙宸睿的面前。

“皇上恕罪,臣妾迎驾来迟。”杨宝林穿着亵衣就出来,身边两个宫女都没有。

龙宸睿和柳月珊诧异的看着她,她该不会一直都在睡觉吧?“朕问你,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杨宝林忍不住的抖了两下:“回皇上,臣妾,臣妾病了,刚才还在休息.....”

杨宝林的面色发黄,头发干枯,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和光彩,确实是像是病了,她似乎还没有睡醒,跪在地方的身子也晃悠着。

“本宫哪里得罪你了?”站在龙宸睿身后的柳月珊用冰凉的口吻问道,她向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的道理。

杨宝林微微怔住,“臣妾不知道柳妃娘娘什么意思!”

她本身就对柳月珊充满了嫉妒和厌恶,现在又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这让柳月珊更加的肯定她就是始作俑者。

不知道什么意思?柳月珊愤然的从小方子的手上接过木偶重重的丢在了她的面前:“现在知道了吧,杨宝林!”

杨宝林被突如其来掉下了的东西吓得缩了一下,看见拿个木偶后惊讶的“啊?”了一声:“这,这是什么东西!”

龙宸睿从鼻子里猛然的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道:“什么东西,从你宫中发现的东西,你现在还来问朕?”

杨宝林的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那个面目可憎的丑娃娃,他的肢体几乎被扎穿,露出了里面毛茸茸的线团,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鸡血的味道,她胃中翻滚,几乎作呕。

“这不是臣妾的东西,臣妾从来不会用这个东西!”杨宝林眼神中布满血丝,用尽力气的吼道。

“那你的意思是还能别人陷害你吗?”

龙宸睿冷笑着说,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后宫中尔虞我诈的算计,尤其是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再次见到柳月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暗下誓言,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她。

柳月珊觉得她脸上的惊讶不像是装的,但是别人没有理由陷害她呀,她一不受宠,二没有显赫的背景,对朝中也无任何的影响,杨宝林在宫中和静昭容一样是出了名的损,知道是她干的,众人似乎都不惊讶。

杨宝林忽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如果龙宸睿真的发怒给她定罪,这辈子真的是完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东西真的不是臣妾宫中的物件啊。”杨宝林几乎声泪俱下,她觉得自己再不哭就来不及了。

龙宸睿眼神示意刚才那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慌忙的跪下:“皇上,奴才不敢造次,这东西确实在清岸宫发现,要是有半句假话,皇上就诛奴才的九族!”

小太监发誓诅咒让人不得不信,杨宝林恶毒的看着小太监几乎想把他给吃了,淡定如常的柳月珊捡起了地上的巫蛊娃娃朝着小太监发现的地方走去,她蹲下身子观察了一阵才说:“小连字没有说谎,这东西果然是在花园中。”

“柳妃娘娘好眼力,难道这个巫蛊娃娃会说话嘛?”一听这充满了讽刺的话就是出自西妃之口。

柳月珊淡定自如,没有表现出对杨宝林和西妃的厌恶和憎恨,而是冷静对龙宸睿说:“这巫蛊娃娃上沾着的泥土跟花园中的泥土是一样的,而且,这花园中有蔷薇花的,这巫蛊娃娃上有蔷薇花干枯的花瓣。”

“也就是说,这东西还是杨宝林的!”龙宸睿眸中阴冷。

“既然是这样了,那肯定是杨宝林了!”

西妃接过话茬,脸上的神色充满了讽刺,她也不喜欢杨宝林,这种跟自己作对的女人不应该有好下场。

杨宝林肩膀耸动着,她哭丧着脸爬到龙宸睿的腿边:“皇上,你不要听那两个贱女人胡说,他们在冤枉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啊.....”

贱女人?龙宸睿眉毛一挑,黑着脸问:“你在说谁,谁是贱女人?!”

杨宝林知道他宠爱柳月珊,不敢再往下说,只能改口:“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是冤枉的,这院子里有蔷薇花的可不止是臣妾呐!”

“那还有谁?”柳月珊忙问。

杨宝林还没有开口,妙婕妤忙着站了起来,一脸的无辜:“臣妾就住在杨宝林的隔壁,臣妾那里也有蔷薇花,可是这巫蛊娃娃可不是臣妾的东西,小连子都说了是在这里发现的。”

末了,妙婕妤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宝林:“闭嘴,你个妒妇还想冤枉我!”

杨宝林恼怒的攥紧了拳头,突然从地上站了以来,直直的往柳月珊的方向冲了过去,柳月珊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站在原地看着,没想到杨宝林忽然目露凶光,一把抓住了柳月珊的脖子,口中喃喃道:“叫你冤枉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众人跟着惊讶,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唯有龙宸睿反应了过来,脚尖轻点,身子腾空轻功落在了柳月珊的旁边,柳月珊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相到平时一副柔弱样子的杨宝林发起狠来竟然这么厉害!

柳月珊被掐的喘不过起来,手脚也跟着不听使唤,气运至丹田,还差一点点她就可以用内功将杨宝林震开,这时,龙宸睿的一双大手拉住了杨宝林的肩膀,使力气终于将她一把推开。

柳月珊大口的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一圈淤青的痕迹,杨宝林重重的摔在了地方,被附近的侍卫一把按住按在了地方动弹不得。

“你没事吧。”龙宸睿关切问着。

柳月珊淡淡的摇了摇头,杨宝林在地上拼命的想挣脱,嘴里不停的骂着:“柳妃,西妃,你们几个毒妇,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哀怨的咒骂声响彻着整个皇城的上空,惊起了无数只乌鸦匆匆而过,由于她的反抗,身体在地方磨出了一个个伤口,从里面开始不断的涌出鲜血,流了一地,杨宝林像疯了一样的咬牙切齿。

“她已经疯了吧。”几个受了惊吓的妃嫔挤在了一起窃窃私语,在众人看来,杨宝林已经疯了无疑。

西妃冷哼一声,愤然的道:“皇上,赶快将这个疯女人发落了吧,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待会再伤了人可怎么办。”

她的眼神不自然的瞥着柳月珊脖子上的淤青,心里狠狠的思量着刚才怎么没把她给掐死呢!

“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杨宝林被堵住的嘴巴又被她咬开,顺着嘴角开始往下流血,一身白衣加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嘴巴,恐怖的犹如鬼魅一般。

“朕现在就让你不得好死。”龙宸睿冷冷的说道。

瞥了一眼侍卫,冷声命令:“来人,将杨宝林带下去,杖毙!”

杖毙两个字在宫巷中回音,杨宝林听见这两个字以后反而安静了下来,冲着西妃和柳月珊、静昭容以及妙婕妤露出了怨恨的眼神......

侍卫像拖死猪一样将满身创伤的杨宝林拖了出去,等待着她的将会是雨点般的棍子带来的痛苦,直至死去。

“活该!”西妃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一脸的不耐烦。

杨宝林被带了下去众人也跟着散了,看热闹的也走了,没想到柳妃进宫的第一天竟然有人送这么大的贺礼,更没有想到平时嘴巴停损的杨宝林心肠也这么狠毒。

静昭容从怔住的柳月珊跟前走过的时候,刻意挺直了腰板,扶正了头上云鬓祥云步摇,像是无意的说:“哎呀,有的人今晚要做噩梦了。”

得意的没走两步,柳月珊冰凉的声音响起:“有的人也睡不着了,平时跟杨宝林关系这么好,结果皇上赐罪的时候连个求情都没有,如果是本宫,本宫非常的怨恨她,必然会去找她!本宫会问她,为什么对平时姐妹相称的,到了危难的时候冷眼看着自己死去!”

柳月珊的话像一剂药物一样在空中挥发,静昭容果然中招,浑身颤抖着,怔在了原地,脸色煞白,像见鬼了一般。

凉薄的眸子扫过她的惨白的脸颊,柳月珊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带着芍药出了清岸宫。

这段宫巷里,今日走起来感觉特别的漫长,杨宝林的样子在柳月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单手扶住了墙,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娘娘,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叫个太医来瞧瞧?”芍药关切扶住了柳月珊,诧异的问,她以为是刚才杨宝林掐住的脖子疼了。

柳月珊隐约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安,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安,半晌,她忽然问芍药:“你觉得,杨宝林不像是在撒谎吧。”

芍药红着脸,半天憋出了一句话:“奴婢觉得她不像在撒谎,可是她那样对娘娘就该死。”

“本宫觉得杨宝林很有可能是冤枉的,可是那个巫蛊娃娃确实是在那里的,本宫有点不解,但是没人会冤枉一个位分低不受宠的宝林啊。”柳月珊越想越诧异,更加的迷惑。

第252章黑夜中的哭泣声。

皇城上空乌云密布,将天空的压抑的蓄势待发,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夜,更深,一声惊雷炸响,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

芍药打着雨伞匆匆从御花园外的石桥上走过,一阵寒冷的风吹过,差点将她的头顶举着的伞吹走,她缩了缩衣裳埋怨这鬼天气后将怀中的食盒抱住,生怕它凉了。

柳月珊自从上次被杨宝林伤过以后,龙宸睿格外的小心,一直都让人来给瞧病,整天的弄些补药喝,芍药怀中的党参汤就是龙宸睿的意思。

“呜呜呜。”耳朵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像风又像真的在哭。

芍药浑身的汗毛都张开,她胆怯的回头看着身后没有人时才放心的自言自语:“应该是风的声音!”

刚走了两步,朦胧中,芍药仿佛在清岸宫那里看见了一丝光亮,而且那光亮似乎在移动!

那里不是没有人住吗?怎么会有光亮!

芍药惊吓的几乎出了声音,这,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揉了一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没有光亮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平静。

芍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迈着步伐极速的走开,原本以为是幻觉,芍药回去后才发现,绿音也看到过,柳月珊宫中的宫女,但凡从那里走过的人几乎都看见了。

清岸宫闹鬼的消息在柳月珊的桐华宫中传开,宫女太监见面了谈论的几乎都是昨日在清岸宫中的见闻,这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柳月珊的耳朵里。

“咱们宫中的人都在说清岸宫闹鬼?”柳月珊接过芍药递过来的茶盏诧异的问。

芍药一听见“闹鬼”这两个字变得十分的警惕,小声的嘘了一声,小声道:“娘娘,这东西可邪门的很,好多人都瞧见了。”

柳月珊冷冷的哼了一声,作为21世纪特工,她最不相信的就是鬼魂之说!别人也就罢了,她柳月珊最不相信。

“闹鬼?传本宫的命令,这事不准往外传,要是整个皇城都知道还不人心惶惶,本宫会查清楚这件事情!”

柳月珊脸上的神色格外的冷静,哪来的亮光和哭声,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娘娘,咱们该不会去查这件事儿吧,这多危险,要知道那是杨宝林.....”芍药说到一半猛然的闭嘴,这个时候说杨宝林多晦气!

“咱们今晚就过去瞧瞧.。”柳月珊淡淡的一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芍药浑身一震,想起了那晚的场景,她就脑后发寒,双腿发软,她可不敢再往哪里去了:“娘娘,咱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再说,万一有脏东西怎么办?!”

脏东西?柳月珊搁下了茶盏,淡淡的笑着捏着一把芍药肉肉的脸:“你呀,就是胆小,等今晚你就知道了,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芍药咽了一下口水,点点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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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亥时刚过,芍药提着宫灯跟随着柳月珊的脚步来到了她看见所谓“鬼火的那个地方。”自从杨宝林死后,清岸宫就空了下来,宫门虚掩着,上面还有贴着的几张黄色的符咒,被雨水冲刷的掉了颜色。

柳月珊轻声推开了虚掩的门,里面一片死寂,仿佛几夜之间,这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寂寥的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

四周寂静,越是这样安静就越令人害怕,芍药的双手止不住的哆嗦着,下意识的拉着柳月珊的手,柳月珊安慰似的一笑:“行了,等会你想哆嗦也没有机会了。”

柳月珊屏住了呼吸,仔细的听着耳边的动静,因为这里没有人居住,平时连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所以,一旦有脚步声,她一下子就能听见。

“嘘”冲着芍药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柳月珊似乎听到了什么。

果然没有亮光的殿中似乎有人影窜了过去,而且身材轻盈,不像个男子,应该是个女人。

“是个女人。”柳月珊脱口而出。

芍药哆嗦了两下:“女鬼啊,娘娘。”

柳月珊白了一眼芍药,径自的大步往前走,一把推开了落满尘土的殿门,月光照射了进去,里面无人,陈设还保持着杨宝林在的时候的摸样,柳月珊并没有松口气,依旧警惕的看着,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的。

往地上看时,落,满尘埃的地方满是脚印,这脚印不是她的,那就是那个人的,柳月珊往前迈出了一步,忽然,从门后突然砸过来一个花瓶,直直的往柳月珊的面前打去。

她反应灵敏,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那个花瓶直接砸在了她身后的殿门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落了一地的碎片。

“是谁,再不出来,本宫就不客气了!”柳月珊秀眉一蹙,对着空旷的屋子喊道。

芍药在身后害怕的捂住了嘴巴,她觉得娘娘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来触霉头,说不定刚才就脏东西干得坏事。

声音在殿中回响,终于,一个哆哆嗦嗦瘦削的宫女从殿门后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花瓶用来防身,她一瞧见是柳月珊,立刻魂丢了似的跪了下来。

“你,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干什么?”柳月珊冷声问。

那个一身素色宫装的宫女脸色煞白,双手哆嗦的将花瓶放下:“奴婢不知道是娘娘,还以为是什么小偷之类的歹人,所以才用花瓶防身.....”

“不要避重就轻,回答本宫问你的话。”柳月珊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

宫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炭盆,嘴唇蠕动了一下:“回娘娘,奴婢是来祭奠,祭奠杨宝林的.....”

顺着她的目光,果然能看见炭盆中烧了一半的金元宝、纸钱等物,黑色的粉末落了一圈,看样子,她不是第一次来了,今日要不是柳月珊突然出现,这会子这些纸钱都得烧完了。

宫女一听到宫门被打开的动静,赶紧将火熄灭,躲在了殿中,本以为是来偷东西的宫女太监,没有想到竟然是柳妃娘娘......

芍药松了一口气,端详着宫女的脸,忽然诧异的问:“咦,你不是杨宝林身边的宫女啊,你不就是妙婕妤身边的侍香吗?”

侍香一听这话,像是被戳到了软肋一样低下了头躲避芍药犀利的目光,柳月珊也跟着诧异:“对呀,你不是杨宝林的侍女怎么会来祭奠她?”

“奴婢,奴婢跟杨宝林关系密切,她走了,奴婢就想着来祭奠一下......”侍香想也没有的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侍香闪躲的眼神已经说明了问题,而且宫中的人都知道杨宝林身世不显赫,但是眼光特别的挑剔,最看不起的就是轻贱身份的宫女,所以她才会只跟家世突出的静昭容来往,一个宫女跟杨宝林关系密切,这可能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你在撒谎,你跟杨宝林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她跟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好,怎么会跟别人家的侍女来往密切呢?”柳月珊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

侍香一脸哭丧的垂头,她实在想不起来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了,只好咬着牙死不承认:“奴婢只是看杨宝林孤身一人可怜,死后两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所以....”

“所以你大发善心来祭奠她,别说了,本宫根本不信。”

柳月珊冷笑,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多做事,少说话,跟自己无关的统统不沾,尤其是像杨宝林这种因为罪责而死的人,在宫中更为大忌,都想躲得远远的,恐怕沾上自己连累自己,从来没有人说可怜一个人的。

柳月珊总觉得这个侍香有点问题,心里思量着可能能从她的嘴巴里问出点什么,于是,摆正了自己威严的态度,声音冰凉:“你要是再不说,本宫就将你交给侍卫,或者告诉皇上,你跟杨宝林是同党。”

说者装作无意,听者特别的害怕,侍香被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娘娘,奴婢只是受人所托而来,跟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她一惊,赶忙问:“受谁的托?”

“妙婕妤的。”侍香因为背叛主子而羞愧的低下了头。

柳月珊依稀记得,妙婕妤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而且就在杨宝林被杖毙的那天她也在场,她当时还怒斥让杨宝林闭嘴,现在怎么又唱了这一出?

不对,这其中一定要问题!

“妙婕妤为什么会祭奠杨宝林,那日的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跟她没关系的吗?”

柳月珊纤细的手指抬起了侍香的下巴,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一道冷光照射在侍香的身上,她觉得由心的害怕,她甚至哆嗦了一下,她不知道聪明的柳月珊会怎么逼得让自己开口。

侍香紧咬着唇不肯开口说话,这一点,对于经常审问人的柳月珊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她很明确的知道怎么样让她开口。

柳月珊冷笑一声,对着芍药装腔作势:“芍药,将外面的侍卫带进来,不用审问了,告诉皇上,这是同党,跟杨宝林那样,杖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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