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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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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放明,大雨过后的天气带来些清新的微凉。不久后,池踏雪的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少夫人,你怎么样了?”不几时,池踏雪的眼珠子转了转,却沉沉睁不开眼。曹妈看得惊喜万分,伏低身子在她床边神色诚切焦灼又喜悦地盼望着她,声音也不敢放得太大。

她今早已去看了少爷,他还在昏睡,医生说没有大碍了,若他再用力一分,刺深一寸,怕是再救不回来了。

曹妈听得心里胆战不已,旁边的众人也是一阵唏嘘。

张医生扶着一把老腰,擦去额上细细的汗珠,“我从未见过,世间还有这样痴情的男儿。”说罢,还想再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了几番。终究住了嘴,凝视了一圈,转身出去休息了。

曹妈对他是不甚感激的,亲自将他迎了出去,脸上还挂了几抹泪珠。老泪众横,这几天她又老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秦风深深叹了口气,想到少爷当时的情景,他脸上的狠决和无畏,竟让他深深意识到,少爷是真的生出了一心赴死的决心。

果如张医生所说,他还真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痴情男儿,只是当时伤心过度,一心求与少夫人共赴黄泉,更何况握住刀柄的手是那只几天前受过伤的那只,所以一不小心刺偏了些许的方向,也庆幸他刺偏了,不然,还真的……

听到他这一声叹息,蒋云侧过头去看他。他当时也在手术室,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必定全部看在眼里了。现在这么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为何梓遇的痴情触动喟叹,还是为他的冲动犯傻不值。

……

蒋云这几天已经好了不少,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因曹妈常常带补身体的汤食过来,当然也带了她的一份,只是踏雪和何梓遇均未醒来,所以那些大补的汤食几乎都被她一人独吃了。

最近几天,小君小丽带着屠杀和吴鑫柏来看他们时,却总遇见曹妈站在蒋云床前,眼眸温和亲切地望着她将一大罐食物全部倒入胃里,那样子看上去十分悲观壮烈,曹妈却满脸的欣慰。

待曹妈走后,小君小丽才坐到她旁边的床沿上,瞅着她越发圆润了的面颊“啧啧”了好一阵。

蒋云被他们看得脸红,掀起被子捂住了头,“你们两个快走开,每天都来打趣我,又不是我想喝的,是曹妈非逼着我喝完。我看她一个老人家,每天做这些汤水过来也不容易,不想让她失望,就……”

她说不下去了,其实也不能全推在曹妈身上,虽说曹妈看到她这么能吃,心里很是高兴。但主要是,她做的这些食物实在太好吃了,蒋云第一次拒绝了好久,第二次曹妈再送来时,她却欣然接受了。再后来,每天她都期待着曹妈快点来。

然而她的身体一天天康复,她也知道自己不久后再吃不到曹妈做得饭菜,心里竟十分的舍不得,于是近来也吃得多了些……

小君小丽则是满脸笑意,小丽一嘴酸醋泛起,“怎么我们姐妹两个就没这么好的命,生病躺医院的时候都没人带些补身体的食物给我们,每天吃些医院配置的餐食,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怜又命苦。”

小君脸上仍是笑着,蒋云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哎,贺小丽,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当初你们住院时,我不是每天都有熬粥给你们送去的吗?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进过厨房,你们也太不知感恩了!”

她不说则已,一说小丽胃里就开始翻涌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那几天吃了你熬得粥,生生拉了几会肚子?我心口现在想起来,都是一阵疼过一阵的。”

小君得知,倒是“哦”一声,看向了她俩,“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小丽朝她点头,“嗯”了一声,又说,“那时姐姐你还没醒来,我还躺在病床上,生生被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连吴鑫柏和屠杀两个手好脚好的人都拉得脸色青黄。不过那是他们贪吃,我没什么胃口,只尝了几口,却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小君听后哈哈几声大笑,“看来我是躲过了那场灾难。”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蒋云脸上却挂不住了,脸上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连忙转换话题。

“踏雪她这几天好点了没?我听曹妈说她的眼珠子会转了。”

小君小丽都点头,小丽说道,“踏雪的情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何梓遇也可下床了,天天守在她的床边,还叫医生将他与她并在一个病房里,连我们都靠近不了半步。”

她咽了咽口水,又说,“那天的情况还真是凶险,现在想来背后都有一层冷汗在冒。”说完,她还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蒋云和小君都不再说话了,那天的情景他们也是亲眼所见,大家都闭上嘴不再多言。

又过了半晌,蒋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与小君小丽携同屠杀吴鑫柏一起出院了。

……

自那天陆淮然打了何梓遇三拳之后,他便没有再来医院半步,听说踏雪那晚差一点就真的与世相隔了,他心里竟生出一丝悔意。

“不该离开她的,不该离开她的……”他的声音低沉又绵长,一声悲戚胜过一声。

脚下,全是他这些天来喝的酒罐瓶子,滚落得四处都是,手里,还举着一瓶红酒,一边掉泪一边大喝一口,喝完继续自责伤心。

房间里的窗帘全被他拉得死死的,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咋看一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是黑夜。

他喝得大醉,又脏又乱,衣衫半敞着,露出一片麦黄紧致的肤色。

画似水打开房间的门时,一束光照得他眼睛刺疼难受。他用手臂挡住了照在他身上的阳光,另一只手再次举起酒瓶,又灌了几口酒,那酒水顺着他的下颌一路流到他的衣衫胸膛间,立刻将白色的衬衣染得鲜红。

画似水闻着这一股浓烈的酒味就十分厌恶地堵住了鼻子,皱眉蹙紧,手掌在身前扇了几扇,仍扇不去着满屋子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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