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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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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七夜,向华阁。

  灯火通明,夜风习习,厅内觥筹交错,一派和乐,厅外粉荷盛开,美人起舞,一派和谐。

  今日是大和贤妃的生辰,只见她身着一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搭配着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成套的红玉宝石镶在旗头,和皇后分别坐在皇帝两旁,一双秀手抬手落杯之间却是比皇后多出了那几分风情。

  美人该如是。

  今天的宴会办的很风光,贤妃脸上的笑意一览无遗,听着王妃们尊敬又艳羡的打趣,心底好不快活,就连皇上看她的眼神也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二人浓情蜜意时的粘稠,这让贤妃的脸上酿出几丝嫣红,姿态优雅自如的端起酒杯朝向一侧偏上位的皇帝:“皇上,臣妾敬您一杯。”

  成和看着眼前陪伴自己已经十多年的爱妃,除却李家的功勋,他对贤妃也是有几分真情的,今日氛围正好,他也涌上几分怀念和依恋,放下酒杯后,便径自起身在众目睽睽下牵起贤妃的手。

  贤妃受宠若惊,面上也不胜娇羞,成和拍拍贤妃保养良好的手背,帝王的温柔足以溺毙女人心,“陪朕去露台看看。”

  就这样,皇帝牵着宠妃的手走到了露台并肩朝湖中看着,时不时低语几句,一派恩爱场景,身后的王爷王妃也是乐的打趣,谁也不会败坏帝王的兴致,皇后也受着诸位命妇的敬酒,端的是凤仪万千,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何等的苦涩。

  近来景嫔夜里贪凉,不小心病倒了,今夜自然也没有参加宴会,本以为会眼前清静些许,可她怎会忘了,帝王本就多情,没了景嫔,不是还是正值生辰的贤妃么?

  一个妃子的生辰,竟然大肆举办家宴,让这些王爷王妃都前来祝贺,皇后不禁想,她这个无子的皇后在皇帝心里究竟还占多少分量。

  “老十一明明说来,还是没一点规矩,”成和随意说着自己这位速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十一弟。

  贤妃自然知道在仅存的四位王爷中,五爷六爷这对一母同胞的兄弟向来只在乎吃喝玩乐,因为自己的母妃在先帝年间一直附属于太后,也就是当时的昭妃,所以一直以来过得不错,九爷一向闲云野鹤,一派文人做派,和皇帝不远不近,倒是这位年纪最小的十一爷,自小被太后收养,后来又辅佐成和称帝,自然是有不一般的分量的。

  “十一爷向来随心。”

  荷花湖中央换了一批舞娘,衣衫偏转之间比刚刚清丽的舞蹈多了几分妩媚多情,还特意在脚踝手腕腰间都佩戴了铃铛,倒是别具一格。

  最中间的舞女身着一袭浅碧色的齐儒长裙,到小腿处依稀可以见到似幻非幻的镂空花纹,随着舞步的转换,步步生莲,回眸间一角清水剪影,贤妃猛然记起这场宴会的主办人是皇后。

  心下来不及多想,贤妃准备说些什么让皇上先行退开,转眼便触上成和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湖中心翩翩起舞的美人儿,这下子贤妃是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或许她一开口,便会给了皇帝留下那个舞女的机会。

  她只能在心下祈祷,千万不要让皇上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收下这么一个舞女。

  大约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之间背后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这舞女跳的比本王宫中的真是好了不知多少陪,皇兄你看呢?”

  五爷爱美色一向是出名的,这话一出来,包括成和在内,自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贤妃放心的舒出一口气,毕竟以皇上的脾性,是绝不会跟自己的兄弟抢一个小小的舞女,果然,皇帝牵着自己的手一边往厅内走,一边笑着说道:“哦?皇弟喜欢?朕便赐予你,也好让你赏玩。”

  “臣弟多谢皇兄。”

  帝王多情,也最无情,成和再也没看那舞女一眼。

  一片热闹之际,谁也没发现五王爷和庄妃转瞬即逝对视的那一眼。

  今夜的宴会让所有人再次感受到贤妃的荣宠无限,一时间感慨无限,有的说帝王长情,有的说贤妃不老,自然也有人渐渐开始坐不住,帝王宝座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第二天一早,另一道惊雷传遍整个大和。

  万成帝十二年,正值壮年的皇帝下旨封长子成平为皇太子,回宫之后赐居东宫,一时间轰动朝野,李家风光无限,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清凉殿和李府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风波未平,一波又起,午后另一道旨意再次传到众人而中,同样令人震惊不已。

  江家嫡长子,朝中左侍郎江城,被人状告强抢民女,徇私舞弊,贪污纳垢,证据确凿,因为其父有功,又忏悔之罪,皇帝特免其死罪,却活罪难免,下旨撤其职位,永不录用。

  皇子稀少,在和乐城一众公子哥中,当朝首辅的大公子江城英俊潇洒,家世优良,才名远播,为人正派,一向是最为人称赞所追捧的,这件事哗然而出,惊呆的不仅是朝中百官,更是那些芳心暗许的待嫁少女。

  贤妃坐在清凉殿中享受着夏日难得的爽快,欣赏着眼前皇帝赏下来的珠宝玩物,难得有心情让康德明一一念着。

  “白玉八宝岁寒三友簪、绞丝翡翠蝴蝶花钿、金丝菱花蝴蝶步摇、金丝珊瑚却月护甲......”

  抬手叫停,贤妃把玩着最近的那支朱钗,“竹苑那边什么动静?”

  康德明跟挥扇的果瑟对视一眼,还是说道:“没有动静。”

  贤妃的手一顿,皱眉道:“没有动静?”

  果瑟也开口说道:“回娘娘话,不仅没动静,那景嫔跟以往简直一模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贤妃不由地开始思索江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皇上去过吗?”

  “景嫔还病着,也没见皇上过去。”

  贤妃压下心中的怀疑,又细心交代道:“告诉平儿,如今身份不同以往,一言一行一定要谨慎而为,万不可被人抓了把柄。”

  “娘娘不必这么担忧,如今宫里只有三位皇子,除了大皇子,剩下那两个都是不顶事儿的,就连皇后这么多年无子也不会想要收养。”

  “话是如此,可是小心些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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