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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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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失踪的消息不出意外地在醉仙楼引起了震动。

雪影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好歹是稳住了人心。

救与不救,如何救,成了摆在雪影面前的核心问题。

尤其是看到现场的情况,凤舞的凤翎镖散落一地,显然是已经与来人交上了手,也就暴露了凤舞真实的武学实力。

如果是帖木儿或者吴法言获知这个消息,那么醉香楼显然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己再去救人,那几乎是主动往泥潭里跳,根本无法洗清醉香楼身上的嫌疑。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求助。

而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先找到凤舞此刻在哪里。

醉香楼的谍报机器,第一次以如此紧张高效的速率运转起来,凤舞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对于醉香楼,乃至对于风雨间,都是一个关键的存在。

帖木儿压下心中的震怒,听简单治疗后的苍玄二老说起当时的情形,知道确实无法怪罪苍玄二老,谁曾想眼前这女子好巧不巧,就出现在了最不应该出现的位置,还引来诸多风波。

更让帖木儿没有想到的,眼前的弱女子居然真是一个武林高手,印证了邦察此前的猜测,此人要么是花拳绣腿,要么就是武学高手,完全可以碾压墨流的一流高手。

帖木儿眯了眯眼睛,用汉人的老话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凤舞能够落在自己的手里,也不失为一张王牌,现在自己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将这张牌的效用发挥到最大,是放长线钓大鱼呢,还是直接打出去。

凤舞缓缓睁开了眼,身体已经被牢牢绑在了刑具上面。

凤舞试着挣扎,却听身前一个男子淡淡说道,“别挣扎啦,你跑不掉的。”

凤舞定睛一看,却是帖木儿在自己眼前悠然的喝着茶,身下所坐的椅子、所用的茶具等等,都显然是刚刚才搬到牢里的东西。

凤舞心中咯噔一下,当初见到苍玄二老时,最担心的就是二人是帖木儿的人,现在果然落在帖木儿手中,无疑是最坏的情况。

却不知道帖木儿专门派人将自己抓来所为何事。

“凤舞姑娘,我们又见面啦。”帖木儿放下手中茶盏,走到凤舞跟前温和的笑道,但在凤舞看来,却犹如一条毒蛇在自己眼前吐着毒信。

“不知大人将贱妾抓来,是贱妾犯了何罪?”凤舞依然是一副无辜的神情。

帖木儿鼓掌赞道,“姐姐好口舌,我朝严令禁止民间习武藏武,可据我所知,凤舞姑娘一声武艺可并非凡俗,再加上一手好暗器,可处处都在犯禁啊,着实让小生有些难办。”

凤舞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帖木儿居然会拿这条来套自己,虽然有明令,但这些年来武备废弛,民间习武之风盛行,江湖人士也越来越不把这条禁令当回事,但禁令毕竟是禁令,这的确是帖木儿抓自己的最好理由,凤舞甚至有些后悔当时与苍玄二老动武。

凤舞嫣然一笑,“大人说笑了,凤舞乃烟花女子,每日往来人等林林总总,总免不了得罪其中一些险恶之徒,所以习得一些拳脚,聊以保全己身罢了。”还特意在险恶之徒四个字上停留了一下,仿佛讽刺帖木儿就是那些险恶之徒之中的一个。

“姐姐莫要多费唇色了,小生劝姐姐还是老实一些为好,否则一会动起刑来,小生实在看着心疼。”说着还拿起一旁的刑具认真欣赏,让凤舞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凤舞贝齿轻咬,“不知大人要贱妾交代什么?”

“很简单,比如醉香楼与风雨间是什么关系?又比如,醉香楼此次想趁着推行钞法,在白城有什么图谋?”帖木儿贴近凤舞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玩弄着凤舞胸前衣襟,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股寒流钻进凤舞的耳朵,让她心动神摇,几乎神智失守。

凤舞强定心神,冷冷的道,“贱妾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帖木儿伸手轻抚着凤舞的脸庞,口中啧啧出声,“多么娇艳的一张脸啊,可惜了。”

说完手上猛地一扯,凤舞当即凄厉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仿佛发疯一般扭动身子,但奈何手脚都被紧紧的捆住刑具之上,挣扎不过是徒劳罢了。

牢房中响起了一阵狂笑,一声声刺入凤舞的脑海之中,让她仿佛回到了自己孩童时最黑暗、最无助的那一天。

“不,不,不要!”凤舞无助的祈求到。

“谁能想到,一个烟花女子,居然有着如此强烈的羞耻心。可怜啊可怜。”帖木儿看着刑具上发疯一般的凤舞,眼中一片冰冷。

帖木儿按住凤舞的脑袋,凤舞已经泪流满面。

“姐姐你既然如此害羞,小生想知道你那天到底是如何伺候杀心那个贼和尚的,你也不嫌恶心么?”

“不,不,不,我没有伺候他,我没有伺候他。”凤舞一把挣脱帖木儿的手,疯狂的摇头。

“哦,果然是惊喜啊,杀心那个贼和尚,你要不伺候他,他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帖木儿的手指轻轻的顺着凤舞的喉咙滑动,凤舞再次凄厉的大叫起来。

“我跟他作了一笔交易。”凤舞几乎是吼出这句话来。

帖木儿轻轻眯了眯眼,厉声喝道,“什么交易,能比你的身子更诱人呢?”

“我许诺夺下醉香楼后,就给他一半财产,还找了两个心腹伺候他。”凤舞啜泣道。

帖木儿心中一动,猛地抽了凤舞一巴掌,寒声道,“还敢骗我,你是醉香楼的二当家,夺下醉香楼,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恨,我恨那里的一切!”凤舞猛然挺起身子,眼中露出掩盖不住的恨意。

“你认为我会信么?”帖木儿轻轻挥手,身后走出来一个亲随,宽衣解带缓缓朝着凤舞走去,凤舞慌乱躲避,却始终挣扎不脱。

“姐姐,我很好奇,你这身子,得伺候了多少男人啊。”帖木儿啧啧叹道。

“没有,我没有!”凤舞吼道。

帖木儿止住那名亲随,厉声道,“烟花之地的二当家,居然守身如玉,你认为我会信么。”

“你不要问了,求求你别问了。”凤舞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哀求。

“看来姐姐是要逼我出杀招了啊。”帖木儿转头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带上来。”

片刻便见一名亲随带着一个蒙着眼的孩子走了进来。

凤舞猛然一愣,又剧烈的挣扎起来,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谁能想到,醉香楼的二当家,居然有了孩子,如果不是当日江墨流偶然撞破,否则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帖木儿贴到凤舞耳边,轻轻说道。

凤舞涨红了脸,仿佛看到魔鬼一般看向帖木儿,嘴里呜呜出声。

帖木儿转到那孩子身后,玩弄着孩子头后的布结,朝着凤舞轻笑道,“你说,我要是摘下了眼罩,这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凤舞剧烈的摇晃着头,眼神之中充满了祈求之色。

帖木儿放开那孩子,走到凤舞面前温声诱惑道,“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就饶了你。”

凤舞慌忙点头,又祈求地看着那孩子。

帖木儿挥挥手,示意将孩子带了出去。

帖木儿直起身来,接过一旁真金脱下披风,轻轻的盖在凤舞身上,“姐姐你看看,早这样不就好了么?”同时示意真金给凤舞松绑。

真金询问似的看着帖木儿,凤舞此刻肯定是恨帖木儿入骨,如果将其放下来,谁又能保证她不暴起下手。

帖木儿轻笑着摇摇头,示意无碍。

一个人的心防无论多么牢固,但只要打开了一丝缝隙,整个人隐藏最深的东西就将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当人的心防被攻破的时候,恰恰就是这人最无力、最虚弱的时候。

此刻,即便让凤舞杀了帖木儿,恐怕凤舞连刀都拿不住,更何况帖木儿手中还有王牌呢。

帖木儿根本不在意凤舞是不是恨自己,他更需要的,是凤舞畏惧自己,每一次见到自己,都仿佛看到魔鬼一般,这才是驾驭她最好的手段。

凤舞扯了两次,方才将身上的披风扯住,然后就紧紧的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没有露出一丝缝隙,相较于她在醉香楼里的打扮,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在地,根本让人无法想象到她就是醉香楼里那个风情万种的二当家。

看到凤舞这种情形,帖木儿亦是摇头不已,正如他所说的,谁能想到一个烟花女子,居然有着如此强烈的羞耻心呢,她们不都是习惯于暴露,习惯于诱惑,习惯于沉醉在男人渴望的眼神中么,看来,世间万物本来就没有定数。又或者,这才是一个母亲的底线所在吧。

与此同时,帖木儿也很好奇,到底是谁,既能够在凤舞心中留下如此巨大的心魔,又有足够的权力让她克服一切不适留在醉香楼这样的烟花之地,想想都让人好奇。

帖木儿相信,那孩子就是压倒凤舞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之前的反应,确实也不似作伪。

但帖木儿很快打消了自己心中的好奇,最关键的是要趁着凤舞心防失守,尽可能的从凤舞口中掏出一切有价值的信息。

让帖木儿没想到的是,凤舞居然是首先开口的人。

此刻的凤舞,已经没了刚才疯狂的模样,仿佛醉香楼那娇艳冷静的二当家又重新回来了。

凤舞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轻声道,“不知大人是从何处知道了风雨间的存在?”

帖木儿一愣,哈哈笑道,“看来你们还真是与风雨间有牵扯。”

凤舞脸色一变,方才知道自己不知觉间犯了大错,但此刻对于她而言,这些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帖木儿停下笑声,认真的道,“近日兀鲁尔哈将军亲自出手,在烽连城破除一起谋反案,抓获各类嫌犯一千余人,其中有一个,就主动交代了自己是风雨间的人,而且声称风雨间最终的目标是白城,而不是烽连城。”帖木儿边说边认真留心着凤舞的神情,只见她神色随着帖木儿的每一句话而不住变幻,显然是这些情报也是她首次得知。

帖木儿此刻是将凤舞作为完全平等的人在对待,“本官昨夜刚刚得了兀鲁尔哈将军的通传,刚才正好遇上姑娘,便试着问了问,也是本官运气不错。”

帖木儿心中的确有些庆幸,如果自己再无法打开突破口,近些日子不断损兵折将,这些损失即便有其父王作保,估计也难以再在白城待下去。

听到这里,凤舞无奈一笑,不知是感叹自己太傻,还是叹自己运气不济,但她已经不准备再问其他,淡然道,“既如此,大人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直接问吧。”

帖木儿强行按下心中的喜悦,只将真金留下,屏退其他人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着凤舞。

此刻,醉香楼雪影的案前,摆放着一份最新的情报。

情报是用血写就的,纸张甚至是入厕时的草纸,显然是送信人在仓促之间,躲进茅厕写下了情报。

更让雪影遗憾的,是送信人已经死了,这是刚刚一个姐妹送来情报时带来的坏消息。

雪影打开情报,只有简单的三个暗语,“帖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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